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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贺穆兰很好奇陈节住的地方什么样子。
陈节把卧房的锁一除,再把门一推开,立刻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传了出来。
贺穆兰捂着鼻子伸头一看,并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房间里整理的还算gān净,也没有她想象的臭袜子破衣服满地都是的qíng况。毕竟陈节做了花木兰那么多年亲兵,若真是邋遢,早就被花木兰赶走了。
只见墙上挂着一个长长的布袋,上面堆满灰尘,隐约可见是杏huáng色的样子。
还好有旧日朋友照看,家里没被贼伸过手,我还怕回来后我的马槊会丢了呢。陈节咧开嘴往墙上一摸,将那杏huáng色的布袋拿了下来,从里面抖出一杆马槊来。
有它在手,天下哪里我都去得。
贺穆兰看着抱着马槊而笑的陈节,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要去杏城?你祖辈盼你振兴家业,光耀门楣,如今你想跟着卢水胡人,这几乎和落糙为寇没什么区别了,你可想好了。
她顿了顿,你若是顾忌我,我可亲自去和盖吴说。之前我说我可以去找同僚故jiāo
将军,我想的很清楚了。陈节放下了马槊。卢水胡人虽桀骜不驯,却也不是一无是处。此外,盖吴招揽我时,曾说过他要gān一番大事
他摸了摸下巴。这是从他剃掉胡子后新添的习惯。
我总觉得卢水胡人要gān的大事不怎么好,我想去看看。
咦?你不是说贺穆兰瞪大了眼睛。什么钦佩卢水胡的为人,愿意鼎力相助什么的
这也是一部分吧。陈节想起了路那罗和白马,后者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我之前对卢水胡并无太多了解,西北诸胡都很qiáng大,大魏镇压了这么多胡族,只有卢水胡屡镇屡起。西域诸族,卢水胡从汉代起,便能够以自己的武力游走各国,赢得世人的尊重和认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很敬佩盖吴首领,也对迎风阁里的那些卢水胡人抱有欣赏之意。路那罗、白马、特鲁伐、许多我以前视为仇人的卢水胡人,后来都和我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便不想他们走上什么错路。
陈节的表qíng让贺穆兰也忍不住楞了起来。
这是曾和花木兰说出虽千万人,吾亦往矣时的那种表qíng。
花将军,我跟随您十二年,而后又当了一个只知练兵的郡尉,虽想着的是光耀门楣,却一直浑浑噩噩,除了追着您的背影跑,也没做出过什么大事。您辞官后,我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做什么都没有兴趣,对当官也没什么企图。我家里人要我光耀门楣,可怎样才算光耀门楣呢
他有些哀伤的笑了笑。
保家卫国算光耀门楣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抗击柔然多年,应该也算了。升官发财算吗?但到了陈郡我才发现,离开了军营,我根本就学不会升官的那一套,注定走不了多远。我也没有狄将军那样的本事,能够获得陛下的青眼,被委以重任,独整一军
过了这么多年,刚离家时,我还牢记着上阵勇猛杀敌便能光耀门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家的门楣怕是都沾满灰尘,我也依然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才不枉来这世上一趟。
是我连累了你。贺穆兰神色复杂。
陈节这样的将士,虽然不算什么天纵奇才,但也还算是一员猛将。若不是一直甘于在花木兰做个亲兵,也不至于一直都被掩盖在她的风头之下。
若是他跟的是一个前途无限的大将,此时应该跟着自己的主将开了府,成了将军府里的元老心腹。可他又比较惨,跟的是花木兰这样的女将军,她在最该论功行赏的时候解甲归田,所以不但没有开府,陈节连主将都没了。
而后他下狱也好、被盖吴绑走也好,似乎都和她离不了关系。
成为花木兰的亲兵,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不,我从未这样想过。若不是将军,我可能早就死在某处,连衣甲都被扒了个gān净。教我活下去、活得坦dàngdàng的,正是将军您,所以我从来不曾后悔。
他笑着回答:即使没有像家人期望的那般光耀门楣,但我总还算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大魏,便已经配得上我家长辈给我起的德cao之字了。
而我要去杏城,却是因为我现在找到了我该去做、想去做的事qíng。
陈节的眼睛里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彩。
卢水胡人为何这般仇视大魏?卢水胡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想gān的大事是什么,他们究竟为什么要gān这件大事这些我都想知道。
正如将军曾和我们这些新兵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一般,一开始,您不也是被人嘲笑是胆小鬼、懦夫吗?可是到了后来,整个右军都知道一旦为了活下去,即使是最懦弱无能的人也会变得很厉害。我们不再以命相搏以命换命,可是我们依旧战无不胜,勇往无前
我可能改变不了卢水胡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但年轻人总是还有被影响的希望的。现在的盖吴首领又被您打败,发下了不可伤害平民百姓的誓言,那这样的天台军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去的呢?
陈节笑的特别豁达。
总要有人去试试的,虽然现在说还算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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