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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又是我错。

小姐,chūn菱陪笑道:您原先最怕雷声,怎么现在反到好了?

我笑而不言,看一眼门口湖绿色门帘,悄声道:他他该是今早出发去北疆罢,走了么?

可人低声道:出发了。皇上下过早朝,亲自送浩王爷到白龙门的门口。

心中怅然若失。

突然想起昨夜失火一事,忙问chūn菱。chūn菱道:回主子,奴婢知道主子关心,今儿一早让杨长安前去打听来着。也没查不出什么别的,只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处死了几个当值的奴才。

唔。我轻哼一声不再多说。觉得有些饥了,命传早膳。不多时热气腾腾的jī汁粥端上来,却又突然没了味口。微微皱眉,我挥手道:拿下去罢。油腻腻的谁爱吃这个?咱们不是还有些银子么,让杨长安去要些新鲜果子回来。这是病了一场落下的毛病,倒不爱吃饭,偏吃果子倒慡口舒坦。

可人一面拿小银雕花勺子向景泰蓝的huáng瓷碗中勺起jī粥向嘴边chuī着,一面赔笑道:主子,依奴婢说这大清早,正该热热的吃些流食养养胃气才是正理。况且正是chūn季,原该吃jī汤养身。怎么刚睡起来,就想着要吃果子呢?

chūn菱见状忙做主屏退其他下人,自己伏向我耳边,低声道:小姐,休怪奴婢多事。您是否要请宋大人过来请请脉了?

我一怔。看chūn菱神色,突然又是一惊。不错,这段时日事qíng一多倒忘记。我月事周期一向jīng准,这月竟推迟三四日仍未见红。加上嗜睡、恶油难道,莫非腹中又有孩儿?

悄悄叫宋佩昭过来拿脉,经他证实果然已有一月身孕。只是不信,皱眉道:刚刚小产,怎么这么快又会怀上孩子?

第二十九章 决择(中)

宋佩昭道:女子小产后,宫内凸凹不平。家师有专门应对秘方,在这种qíng形下使胎儿更易着chuáng。此乃上天之意,虽幸苦一些,但娘娘若能安心养胎,下官自当全力做好娘娘的守喜太医。

闻言我并没有初怀皇子时的狂喜,只感心中五味陈杂。

原来以为,原以为可以在路口驻立,遥观文泽与文浩两道风景而不深入。看时间在花朵绽放中消失,任深qíng在白云苍狗变化中灭亡。可我现在,现在居然又有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天意么?是上天让孩子来当我指路明灯,或是航海罗盘?上天见我犹疑摇摆,派了孩子来特意提醒我,文泽才是孩子的父亲,我的夫君?莫非是上天以这样的手法来化解龙柳两家恩怨?还是因我太过误会他,以孩子之由为我搭一个下阶之梯?

见我怔怔良久不语,宋佩昭轻声试探道:娘娘,皇上那边

仍是迟疑,我长叹着缓缓摇头叹道:皇上正恼我呢,想几日罢。

宋佩昭拗不过,终于先给开出几副保胎的药方,悄声道:下官会亲煎糙药。但毕竟纸包不住火,皇上那边您动作要快。

我忙称谢:多谢大人提醒,本嫔明白。

宋佩昭走后,我怔怔坐在红木雕花窗前,心中千回百转,思绪纷乱如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人用紫檀木小托盆托着一小碗冰糖红枣炖的血燕进来。

见屋中并无第三人,她一面将托盆放上铺了湖绿色绫缎的桌子,一面悄笑道:打早起来上倒没吃什么。这糖水正热着呢,却也不烫,正好入口。

掀开碗盖,淡淡甜香与白白热气一下子便腾腾出来。一见之下真的又觉得饥肠辘辘,忙拿起那镶了老坑绿玉的小银勺勺了一小口放入嘴中。

为什么这么甜?我皱眉。可人笑道:皇上赏的,能不甜么?

什么?我心提至嗓门落下,乱跳不已。转念间全又灰暗,轻轻将小银勺掷上桌子,不悦道:凭白的他又怎么会记起我?姐姐今日想是没找着什么乐子,倒想着拿妹妹开心。况且若真是他赏的,又怎么会不是他宫里的人送来?

可人忙陪笑坐在身边,悄声道:妹妹快别恼,听姐姐说完。德主子出事那天,您不是画了一张皇上抚琴的画像么?当时皇上一见画像,脸上那表qíng姐姐瞧得清清楚楚。虽然没笑,可皇上目中那软甜那样多,只怕就要漾出蜜来。

我没好气地笑道:皇上的眼睛是蜂巢么,倒能生出蜜的?

可人笑道:还没完呢。好妹妹,你再吃两口姐姐说与你听。

她一面捡起银勺勺了燕窝喂我,一面笑道:后来案子水落石出,李总管赶着上夜宵,请示时,皇上想也不想便说要用冰糖血燕羹,且叮嘱少搁些糖。妹妹,冰糖血燕羹可不正是你最爱吃的?何况你虽不大爱甜品,可皇上素来爱食甜的,宫中谁不知道,那日竟吩咐着要少搁些糖,不是心里想着你又是什么?所以这燕窝虽不真是皇上赏的,却是姐姐私下揣摩上意而为,可又怎么不对了?

燕窝吃在嘴中便真合口味些,我却偏冷笑道:姐姐倒真能耐了些,有这样的眼力心劲儿,怎么又不去帮朝庭办案?许是皇上一时改了口味,你倒没得胡思乱想。

可人笑道:可不是我乱想么。后来冰糖血燕羹送了上来,皇上偏皱眉道,怎么是这样淡的?李总管吓得脸都白了,忙回说是皇上自己的意思。妹妹猜怎么着?皇上一怔之后,嘴角突然弯了弯,愣是一口一口地勺着吃了。

我只不语。

第三十章 决择(下)

可人又叹道:也不知你们闹了什么别扭?问也不说,看得人心里着急。可是,你倒听姐姐一句劝,咱们是什么人,可以明着跟皇上治气么?况且,适才姐姐遇见宋太医,知道你腹中又有了皇子,毕竟要为孩子想想前程。妹妹从前那么痴爱皇上,知道家人当初被冤的真相,也难免与他治气。可凭心静气地仔细想想,政治无关爱qíng。男人们最终渴望的是权力无边,而非风月无边。就算就算你如今可他们都是龙家的人!

姐姐!我失色道:你,你竟能看懂我心?!

可人吸一口气,点头长叹道:姐姐也是柳家的孩子。

心中又酸又痛,我忙握住她手,半响方道:姐姐,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况且我家冤案也并非他再说现在父亲大人也官复了原职。其实凭心而论,他虽年少,但自登极以来一向勤于国事,爱民若子。又真正是文韬武略,才华纵横。只是只是我已看不清我心,不知自己是否仍然深爱。以前种种,很多事我无法忘怀;今后种种,很多事我又无法预料。一个个误解如同一枚枚长钉,当初被我亲手恶狠狠地钉去了心里最深处。现在真相大白从心里逐一拔出时,却才发现铁钉可以起出,可被钉子钉下的坑dòng却无法可能是永远无法愈合。我承认这次是我故意伤他,而且如果真去请罪,我也不知道倒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我自己。当初我那样误解他,说了那样重的话,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原谅我。若他发一通脾气,打发我去冷宫也就罢了。可他若不肯原谅不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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