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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相(下)
好罢。他终于说:杀不杀他为叔可以考虑。但,你必须出宫!我们柳家后人不能再去服侍他龙家人尤其是你!况且龙家自坐江山以来,从未得到真正的传国玉玺,不过是个白板皇帝可见上天并不佑他。试问他们又怎能坐稳江山,服天下民心?纵然我放弃寻仇,定怀太子早晚也会举事。他早在龙文泽身边布下心腹重兵,龙文泽虽剪除去一些,但那几人根本不足道哉。一旦时机成熟,定怀的人将里应外合发兵勤王。
我心紧缩,颤颤道:内应都有何人?
三叔冷笑道:内侍嫔妃均有。你无须多问,问了为叔也不会答你。随只管我出宫,只要你不在宫中,为叔断言他们将永世得不到宝玺传国。
心中大疑,却自知问不得的。我悲痛地摇头叹道:我绝不出宫。柳氏荷烟痴爱隆泰当今天子,六宫尽知。嫁夫从夫,且我已怀有他的孩子叔父请勿令烟儿为难。
糊涂!三叔恨声道:你以为你腹中龙家的孽种还保得住么?
什么?我失色大惊,踉踉跄跄退后半步。三叔见状一声长叹,柔声道:烟儿,有人暗中害你误服藏红花等物,为叔虽保住令你不小产,但依为叔经验,这孩子若真能生下,只怕也不外是残废痴呆。你若真要生下他,便误他一生。
不是!我失声低叫道:既如此,您又为何救我?
三叔冷笑道:你毕竟是我侄女,我怎么能眼睁睁我们柳家人输在旁人局中?自然要先帮你保住孩子。
再听不进半句。我胸口刀剜般大痛,眼里一片模糊,头脑仿佛就要裂开。如同末日来临,浑身冰凉颤抖,只觉四顾茫茫无岸又黑又冷,期盼文泽温暖坚qiáng的怀抱。抚上小腹,无助流泪。心里却终有一丝希望,口中逞qiáng道:我要回宫。那里有我的夫君,有我的家。太后娘娘不是没有杀害母亲么,又肯救回我一家。皇家的人并不个个都象叔父想象中那般无还qíng,必须或许或许总之太后与皇上从未利用欺骗烟儿。
是么?三叔冷笑道:他们现在没有利用欺骗,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在他们眼中,世间人均不过是棋子与礼物。且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设计陷害与定怀太子私通的胭脂
胭脂?我诧异道:与定怀太子私通的后妃不是媚妃么?
三叔道:林媚儿小名就叫胭脂。为叔叫惯她小名,改不过口来。为叔认识她时,是她通过一位旧友请我教她学习弹奏乐曲。我在她住的小园中,教了她一个月时间。那时正值夏季,我们便在盛开着荷花的湖边弹琴作曲。当时,这位胭脂姑娘洗尽铅华,完全一幅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风尘气息。平日勤勤肯肯学琴作曲,闲时洗手下厨,为心爱之人作羹汤、谱写琴曲。我记得有首写得倒也不错,叫作什么《梅雪惊鸿》。我只当她作哪户大户人家的不为正室所容,而让人金屋藏娇的待妾。又哪里想到她便是艳名远播的林媚儿!
口中又gān又苦,我问道:那么她,她心爱的男子又是何人?
三叔道:为叔从未见过。只是平日从胭脂言语之中,听她称他作三哥。
我呆住。
听三叔叫唤,方才回过神来。
三叔继续道:后来为叔发现胭脂就是林媚儿时,已至三个月后。当时我眼见胭脂重回青楼勇夺杨州花魁称号,心中十分不解。及至后来方才知道,胭脂原是德仁母子设计好的,送入宫中媚惑先皇父子的一枚棋子。
我更惊,茫然道:怎么?难道皇上他他竟也参与到整件事qíng之中?
三叔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地冷笑道:不要听龙文浩那小子开脱之辞。天下是为龙文泽夺的,他会不知道么?
闻言顿时浑身冰冷,灵魂出窍。
回忆前qíng,知道他果然是知道的。
心碎一地,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烟迷皇城(上)
烟儿,三叔再道:龙文浩那小子你可真想救他?
是。我心中一喜,急切切地点头道:是。
点一点头,三叔jiāo一大红缎底湘绣荷花的荷包于我手,说:里面有一粒guī息丸,服下后四个时辰内会气闭假死,非我解药不得救,七日后便会真正身亡。本来为叔想用它来对付龙文浩,让德仁跪下来求我救他,然后带你出宫远走天涯。现既你一力回护,三叔便将决定权jiāo给你。龙家两兄弟,你可以选一人食之。后日西托便要动身回国,虽然叔并不与他一起回去,但若要转移一个大活人只怕却是不易。因而咱们计划时日已无多。若明日内我不得宫中消息,便视同你选择龙文浩受此一劫。
三叔!我低低叫他,心如在刀尖丛上行走。
烟儿!三叔沉下脸,冷冷道:你虽是他家媳妇,但毕竟先是我柳家孙女!如果忘记此等血海深仇,日后你可有脸去地下见柳家祖先?
艰滞地点一点头,伸手接过药丸。突然想起一事,心中大惊。可是,我嚅嚅道:以我对德仁太后的了解,她虽是女流之辈,xing格却很qiáng硬。加之毕竟是皇家之人,如果她宁可玉碎又如何?
哼,三叔冷冷一笑:那正好让她尝尝中年丧子是何滋味!你是知道为叔向来一言九鼎的罢?
自知他意无改,只有隐忍不言。可文浩与文泽左手亲qíng右手爱,我选了谁只怕都会有断臂般的痛楚吧?qiáng忍疼痛,嘴上淡淡道:这几日但请叔父善待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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