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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基笑道:不妨事,小伤而已。

贾昱道:该死该死,这是我的失职了,竟让陈大人在雍州受伤。又吩咐下人传大夫前来。

听着两人在外的寒暄客套之声,狄仁杰跟阿弦走到窗户旁边,狄仁杰凝视着半开的窗扇外头,道:恕我大胆的问一句,你觉着殿下跟马车摔落谷底可有什么关系?

阿弦一愣,继而明白狄仁杰是在怀疑沛王李贤,忙道:不不,绝不会!

狄仁杰道:那为何殿下的反应这样奇异?

阿弦也想不通,然而心里却有个可怕的猜测:总之殿下绝不会做这种事,我相信他不会如此。

狄仁杰跟她对视片刻,终于道:好,殿下一向xingqíng宽厚仁慈,我也不愿把他想的那样,之前殿下放胡浩然出狱,因此有引发了新的血案,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回长安,天后是个严苛的xing子,一定不会轻易宽恕。

阿弦轻轻一叹:但这也非殿下的本意。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狄仁杰说到这里,但是,出现在案子里的那厉鬼来历不明,倘若你能查明缘由,证明是这恶鬼唆使杀人,也许天后面前可以为殿下辨明辨明。

阿弦很以为然,拱手郑重答道:我会尽力。

这夜,阿弦跟狄仁杰分头行事。

一个审讯命案,一个继续翻阅有关昔日递呈的田产纠纷卷宗。

不知不觉,子时已过。

阿弦揉了揉有些发花的双眼,喝了口茶,那茶却是冰凉的。

不以为然地放了回去,顷刻,身旁有人道:喝这个。

阿弦抬头,却见是陈基不知何时来到,右手被上了夹板,吊在胸前。

阿弦一怔:陈大人还未歇息?

陈基听着陈大人三字,面上却仍带笑如故:你们都还没睡,我怎么敢就先歇了。

你身上有伤,跟我们不同。

阿弦道,低头不去看他,目光转动,却又看见他方才放在桌上的那盏茶,是热茶,散发着袅袅热气,旁边还有一碟子点心。

陈基笑道:趁热喝一口,我记得你喝凉的就会犯恶心的。

阿弦不知如何作答,只低着头嘴角略一牵动。

陈基见她不动,便道:若不是太着急,不要又熬一整夜,你毕竟不是铁打之人。说罢退后几步。

阿弦抬眸瞥了眼,见他竟然出门去了,又扫了眼那茶,终于端起来吃了半杯,果然心口的那股森然寒意散了好些。

这半夜却并没有白熬,阿弦把手头上的八宗田产纷争卷宗看过,包括胡浩然跟今日凶案的王叁王明两家,心里大抵有数,将卷宗分作两叠放好,略做了标识。

直到此刻,心里才有了几分底气,阿弦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便叫两名副手先去歇息。

副手去后,一阵风从外chuī来,烛影摇动。

阿弦又看见桌上的点心,不免有些饿了,见左右无人,便拿了一个吃了,入口却觉得十分香甜,正觉着受用些,谁知袖子一动,无意中将茶杯打翻了。

里头剩的茶水翻流出来,顿时湿了面前的卷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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