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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之前, 他又何必顾忌这些,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马车并未返回崔府, 而是往吏部而去。

因百官都已经休了年假,吏部只剩下门公跟侍卫们, 见崔晔来到,众人却并不十分惊诧,只因崔晔常常会处理些紧急公文之类, 这一次前来, 多半也是如此,故而人人都不敢过问。

崔晔入内, 径直往存放档册的库房而来,他自行检看了半晌, 终于挑出了一份遣唐使的人员名单,以及自正使河内鲸往下,一gān首要之人的详细记录卷宗。

顺势在桌边坐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将所有卷宗都浏览完毕,最后摊在崔晔面前的,赫然却是yīn阳师阿倍广目的一卷记录。

崔晔望着yīn阳师这三字,想到阿弦之前说我怀疑周国公的失踪跟此人有关。

修长的手指垂落, 在阿倍广目四字上轻轻地敲了敲,崔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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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驿馆。

且说阿弦猝不及防出手,而阿倍广目反应甚快,将她挡住。

才来得及问了一句,阿弦已经变招,一记顺水推舟,引得阿倍广目的手臂往外一dàng,这瞬间,他胸前便空门大开,阿弦抬掌拍了过去。

一掌摁落,阿倍广目闷哼了声。

与此同时,竟有许多蝴蝶从他的胸前翩然飞出,蝶翼迷离闪烁,几乎遮蔽了阿弦的双眼。

阿弦举手挥了挥,定睛看时,阿倍广目已经站稳身形。

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数招,身后的那些人已然看的呆了。

见两人停手,河内鲸跟武承嗣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忙往此处奔来。

河内鲸用倭国语同阿倍广目说了几句,武承嗣却忙不迭地举手在阿弦手肘上一扶:怎么样,吃了亏不曾?

阿弦顾不上看他,只是盯着阿倍广目,却见他轻声对河内鲸用倭语说了几句,便又抬眼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阿弦冷道:方才那是什么?

阿倍广目道:是我的一点玩意儿,女官先前不是见过么?

两人打哑谜一般一问一答,武承嗣一头雾水:到底在说什么?

他皱眉瞪向阿倍广目,却见对方生得容颜秀丽,武承嗣便觉碍眼:你且说明白,你怎么得罪了女官?方才又弄的什么妖法?

河内鲸忙用官话答道:大人不必着急,这其中是有一丝误会,其实并没有大事。他又看向阿弦:女官您说是不是?

阿弦道:yīn阳师身上还带着何物?

阿倍广目一笑,举手入怀中,居然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镜:女官好奇的是此物么?

阿弦还未细看,武承嗣却毫不客气地举手接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有些年头了,镜面竟也有些灰蒙蒙地,武承嗣举起来照了照,只看见自己的脸在里头模糊扭曲,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弦却觉着那古镜上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森冷。

正皱眉间,阿倍广目道:恕罪,这不是什么鬼东西,乃是家母的遗物。神色冷然。

武承嗣一听遗物,忙将古镜还给了阿倍广目,又对阿弦道:小弦,我替你看过了,那个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阿弦定了定神,对阿倍广目道:借一步说话。

阿倍广目小心翼翼地将古镜放回怀中,随着阿弦走开数步。

阿弦道:我知道你先前见过明先生。

yīn阳师并不否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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