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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暗中咽了口唾沫,目光平静:怎么,不能告诉我么?
四目相对,康伯目光暗沉,终于说道:你的确在妨碍他,甚至有可能害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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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年底,休班的日子也bī近了,先前因过年账目众多,又加上要调整新的财政之策,所以户部人人焦头烂额,忙的分身乏术,不可开jiāo,到近来总算过了那最艰难的时期,公务逐步恢复了正常。
又因休班在即,公事闲散,有一些官吏便请假的请假,偷懒的偷懒,户部上下充满了新年将至的喜悦轻松气氛。
而在年前的这段日子里,有一件大事不可不说。
就在崔府牡丹事件过后,大理寺查明了梁侯武三思贪墨,卖官鬻爵等大案,天后震怒,下令削了武三思的爵位,贬出长安,发配韶州任职。
此事引发轩然大波,但是更多的人拍手称快。
因梁侯的名声着实有些láng藉,从戕害卢照邻开始便败坏到极点。因此听说梁侯被贬斥,长安百姓人人欢呼雀跃,趁机多放了几次爆竹。
但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武三思被贬官削爵的同时,户部的武懿宗却被封了进忠伯,连带陈基也官升一级。
武懿宗在户部也早非昔日可比,之前还有些人敢当面嘲讽他,现在围在身旁的,却都是些谄媚阿谀之辈,就算是有些人不齿拍武懿宗的马屁,但也不敢当面得罪。
这日,阿弦有事去见许圉师,走到半路,忽见几个官吏围着武懿宗,满面堆笑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阿弦只隐约听见一定会到不胜荣幸之类。
阿弦不以为意,正要走开,谁知武懿宗叫道:女官请留步!
阿弦一怔,回头看时,却见武懿宗甩开众人,往她跟前走来。
因他生的矮小又驼背,走的不免艰难缓慢,阿弦见状,便迈步迎了过来,行礼道:武大人可是有事?
武懿宗止步,笑道:因年底了,请同僚们去府中吃年酒,就定在后天,还请女官也届时光临。
阿弦意外,道:这个就不必了,我心领就是。
武懿宗摇头道:不不,这是哪里的话,当初小女同女婿成亲,还多得女官前去捧场呢,这一次一定要去,不然就是我们失礼了。
武懿宗虽是在笑,却皮ròu微动,透着狰狞,两只小小地眼睛盯着阿弦,让人心底无端生寒。
阿弦知道他是极好颜面的,此刻当着许多同僚的面儿若再推辞不肯,对他而言自然脸上挂不住。
阿弦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相请。
武懿宗这才又笑道:那就一言为定,届时恭候女官大驾。
客气。阿弦拱手一揖,后退两步,才仍转身而去。
阿弦别了武懿宗,仍去见许圉师,还差十数步到许圉师的公房,就见两名书吏兴致高昂地出门,低低切切道:天官怎地在这时候来了。难道是有什么要事?
另一个道:也兴许是来请侍郎喝年酒的。
阿弦听得模模糊糊,忙拦住问:崔天官在侍郎房中么?
两人笑道:女官来的正巧,天官才进去呢。
阿弦不置可否,先放他们离去,她小心地往许圉师房门处瞅了眼,又见周围无人,即刻转身,悄无声息翻过栏杆,迅速地不见踪影了。
就在阿弦去后,在许侍郎公房里,许圉师道:梁侯被贬,大快人心,只可惜了张柬之大人。
崔晔道:张大人嫉恶如仇,所有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
许圉师笑道:他倒是痛快了,他甩手出京,剩下这烂摊子谁敢接手,且若是处置不好,非但是他白搭上了自己的前程,那接手的人还得倒霉呢,幸而,幸而。
崔晔沉默,忽地问道:阿弦还在么?
许圉师一怔:啊,你是来找她的?
顺道而已。崔晔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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