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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倚彷徨,神光离合, 乍yīn乍阳。

后面两句则是:竦轻躯以鹤立, 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偏偏崔晔低低道:若将飞而未翔,声哀厉而弥长这说的像不像是夫人?

烟年无话可说。

但烟年倘若是洛神, 那谁是曹植曹子建?

这世间现成就有个才比子建无人能及者。

崔晔的眼神中有一刹那的惘然,然后又恢复原本的淡然皎然。

崔晔不再看烟年,他转过身,语气平静说道:虽然有些艰难, 但我会尽快解决,也让夫人尽快得以解脱。

烟年摇头:我不懂。

崔晔轻笑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夫人聪慧,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烟年虽说不懂,但听见这句之时,却并不见如何惊异,只默默地问道:原来夫君是想休妻么?

是和离。崔晔摇头道,不管如何,我会尽量,绝不会影响到卢家跟崔家。

烟年先前之所以屡次忍而不宣,最大的原因自也是要照赖卢家跟崔家的大局。

毕竟同为五姓之中,家族的联姻绝非儿戏,而联姻也绝不仅仅是儿女之事这样简单,而是关乎两家的名望,根基,声势。

可以说除非是生离死别,或者万不得已,否则绝无任何理由可以动摇。

烟年道:夫君已经想好了?

崔晔听她语气也似平淡,便走到屏风之后,举手在水里试了一试,仍旧温热。

是,崔晔道:想来这般无论对夫人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原本并没有就想走到这一步的。

就算发现烟年心中另有他人影子,在深思熟虑之后,仍是想维持现状直到看见烟年自残的那一幕。

那伤痕何止是划在她的手腕上,更是在他心上。

崔晔可以当烟年的牵绊不存在,毕竟以烟年的为人,绝不至于当真作出红杏出墙的不轨之举,何况卢照邻身患绝症且已远离长安

但是在看见那两道伤痕的时候,崔晔也看清了烟年的心,她虽看似好端端地在崔府里,她的心意却早已坚决。

就如武后所说的一样:太过聪明的人,往往就越容易执着地钻进牛角尖中,九死不悔。

对武后而言,要驯服烈马,需要皮鞭,铁锥跟匕首。

武后的确也做到了。

但崔晔知道,武后并未提及的是,当初太宗对她这种回答的反应。

太宗并不喜武后这种铁腕狠辣作风,正如崔晔也对这种做法心生警悚而非苟同一样。

在武后眼中,烈马同九死不悔的聪明人或许都是同一种类,都可以用皮鞭,铁锥跟匕首来选择对待。

但崔晔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烟年后退,终于挨在桌边儿缓缓落座。

崔晔回头,隔着屏风看去,屏风上的洛神图便在眼前浮动起来,朦朦胧胧,如真如幻。

绢纱后面烟年的脸也隐隐约约,看来果然就像是那已经乘龙而去归了九天的洛神。

只可惜他并非穷追不舍屡屡回头的曹子建,曹子建早就另有其人。

崔晔道:我知道纪王向来倾慕你之才qíng,殿下又是个颇通文墨之人,想必定会同你很想投契。

隔着这一层纱,崔晔看见烟年往这边儿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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