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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兰敏之故意挤压撞击下,车逐渐向着旁侧的水渠bī近,有几次车轮擦着水渠边沿而过。
武三思起初不知他的用意,发现之后,忍不住尖叫起来!
贺兰敏之,住手!武三思惊恐大叫,你不要命了么?
前头两匹马长嘶一声,原来前方有一棵榆树略微横斜出来,马儿扭身避开,但是马车却避无可避,直装而上!
武三思顿时从车后被撞得直飞往前!马车再也支撑不住,往旁边的水渠沟里翻跌下去。
早在两辆马车并行的时候,路上行人便已经纷纷避让围看,街头巡逻的衙门禁卫更是闻讯而来,见状大惊,纷纷聚拢。
贺兰敏之勒住马儿,往下俯看。
武三思随着残破的马车一并坠落沟渠,一时无声无息,半晌不见出现,不知死活。
敏之盯着看了许久,嘿嘿一笑,这才重新赶车去了。
那些禁军认得是大名鼎鼎的周国公,哪里敢招惹,直到贺兰敏之去了,才纷纷地张罗抢救。
这一场惊魂,武三思伤了腿脚,脸上挂彩。
先前坠水,又惊又怕,又被水一冲,便闭过气去。
此事很快武后也知道了。
但在武三思诉说委屈之后,武后却似有息事宁人之意:他原本就是那个无常xingqíng,如今更加失了亲人,如此反应也在qíng理之中,幸而你命大无事,就不必再跟他计较了。
武三思道:但是、但是姑母,我觉着这次不止是无常任xing这么简单,他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他会不会疑心
武后抬眼。
虽未说话,武三思已噤若寒蝉。
武后却又垂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武三思起初还有些失望,武后竟纵容贺兰敏之到如此地步!甚至连他几乎要了自己xing命,都如此轻描淡写地开脱放过。
直到武三思告退出殿,重又回味武后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时,方品出几分真正意思。
武三思挑眉:难道说
他想笑又不敢,生怕自己笑的太早,但是不可否认,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里舒泰。
偌大的长安城,每日都演绎着不同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
正如敏之对阿弦说的: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这正是陶渊明的《拟挽歌辞》里两句,说的是亲戚伙伴们正在因为亲人的离开而仍觉悲伤,但其他不相gān的众人却已经在开怀歌舞。
这数日,敏之犹如行尸走ròu一般,沉浸在痛苦跟愤怒之中无法自拔。
他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更加愤怒就算贺兰氏身死,他仍无法毁天灭地,为她陪葬。
这种愤怒又促使悔恨加倍,扭曲咆哮,像是无形的毒蛇将他的身心几乎啃噬gān净。
但是痛怒jiāo加反复之后,所有的症结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就算他当真毁天灭地,贺兰氏也不可复生了。
直到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才似乎举世苍白里看见了一丝光亮。
平康坊。
敏之擒住阿弦,恶狠狠地威胁,在他眼里心中看来,面前的人俨然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这样狰狞狠恶的周国公,自是万人畏惧,但阿弦并不怕。
她只是倍觉伤郁而已。
阿弦道:殿下,就算你杀了我又怎么样,仍然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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