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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不全,如被什么撕咬过,连头颅也是残缺破碎的,脸上一只眼窝空空dàngdàng,另一只却突露出来。

以前阿弦戴着眼罩,虽有感知,却只模模糊糊看不清容颜,如今近在咫尺打了个照面,阿弦几乎也被骇的灵魂出窍,口鼻中呼出的气息凝滞在跟前儿,如一团冰雾,久违的yīn冷从脚底迅速攀升,就仿佛是疯长的藤蔓,将她紧紧地缠绕束缚其中。

阿弦艰难地后退一步。

前方的玄影也发现不对,忘了追赶,只汪汪地叫着向那厉鬼扑来,但它虽然极有灵xing,却只能让寻常鬼魂略觉畏惧,最主要是陪伴阿弦,故而此刻玄影虽有护主之心,却也无能为力。

眼看那鬼步步bī近,阿弦闭上双眼,忽然想起那只从雪里冒出来的手。

他道:如果死亡并非终结,你更应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

阿弦攥紧双手:你若有求于我,好生说就是了,我会尽力相助。但你若只是想吓唬我

她睁开眼睛,咬牙喝道:给我滚!

右眼的血红又凝聚起来,那鬼愣怔之际,阿弦跳起身,从他旁边跃过,玄影见状,紧紧跟上,一刹那的功夫,就已经奔出了窄巷。

午后的阳光如同普度众生的佛光洒落,阿弦长吁了口气,有种瞬间从地狱回到现世之感。

但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玄影又叫了声,阿弦转头看时,乍惊乍喜,原来就在身侧,是那道她兜兜转转急yù找到的身影。

因眼盲体弱,男子踉跄往前,却误抓到一名路人,那人吃了一惊,反手甩过去:gān什么?

伤病jiāo加,又耗费了太多体力,男子趔趄将要跌倒。

阿弦早冲上前,将他用力抱住。

那路人见她公差服色,方不敢如何,急急去了。

就在阿弦抱住男子的瞬间,长街之上,苏柄临一行逐渐bī近。

老将军利眼扫过,眼中泛出疑惑神色。

手上一拉缰绳,胯下马儿放慢速度。

副将凑近问道:将军,怎么了?

苏柄临不答,只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形,正心下徘徊,却见有人从巷子内冲出来,将那将跌倒之人扶住。

苏柄临当然认识扶人的是谁,隐约只听她道:我扶你回去。

白眉紧皱,苏柄临不语。

副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见一名公差肤色身形纤弱的少年,拦腰扶抱着一个身形伛偻之人,却也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谨慎起见,副将道:将军,我去查看一下?

老将军回过神来,举手拦住:不必,天色不早,入夜之前还要赶回军中。

一行人重又打马往城门处而去。

阿弦一心都在此人身上,更未留意苏柄临等。

而只有紧跟着她的玄影看的清楚在那马蹄声远去之时,男子本挣扎着要抬起的手重又无力垂落。

是夜,府衙之中,左永溟入内道:报大人,老将军一行已经平安进了军屯。

袁恕己道:知道了。

左永溟见他面沉似水,忍不住问道:大人,这老将军从来深居简出,这次竟破格前来府衙拜见,底下人都众说纷纭,猜测是为什么呢?

苏柄临统领豳州大营几十年,不管哪一任刺史到达,都是刺史主动前往拜会,今日这遭儿,却是破天荒第一次。

袁恕己道:哦?他们都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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