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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人便是如此,王秀禾每出一笔茶账,都要过一过他的手,让他从中顺点钱财。
“官商本就勾结,哪家大户没有花过钱财疏通关系?但也没人像她一样,直接对半劈了方家,生生把方家变成了她和冯太守生财的地方。”陶先知愤愤说完,猛一想方泽生还在坐在桌上,偷偷瞥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嗫嗫收声转到了别的话题上面。
酒局过半,酒楼的客人换了一茬。
方泽生静在桌前听着他们胡聊,从正经事听到不正经的,尽是些花花草草,字画珍玩。
付二爷今天心情不错,一杯接一杯地喝的脸颊微红,半醉不醉。
本以为趁着陶先知离席如厕的时候,可以歇歇,却没想到他又独自饮了两杯,直到酒壶空了,才茫然四顾,晃着酒壶招手寻找小二。
方泽生犹豫片刻,抬手挡他,将他的手放回桌上,“少喝。”
付景轩觑着眼瞧他,忽而托腮,凑到他眼前,笑着问:“大当家管我甚多,不让我赴酒局,也不让我多喝酒,虽说是我夫君,却口口声声说要休了我,一番如女儿般的心思左右拉扯,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泽生被他说得脸热,想要躲远些,又被甜甜的果酒香气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确实犹豫不决。
不见这人时,还可不慌乱。
见了这人后便舍不得再放手。
人心难自控,方泽生自知该决绝一些给个回应,却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心中所想,控不了那颗真心。
就像大道理摆在明面上,懂是一回事,往不往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他身无残疾,自不会拖延至此,而今却不能再耽搁了,能与他再次相见,做几日夫妻已算上天垂怜,又怎能拖着一双废腿,毁了他一生呢?
方泽生阖了阖眼,刚要同付景轩说话,就听“咣当”一声巨响从邻桌传来——
“我让你胡说八道!今日我便要打死你这碎嘴的畜生!”
大厅中一阵慌乱,不少人听到动静齐刷刷地向这边看来,醉酒大汉掀翻酒桌,举着一把长凳,正要往一个绿袍公子的身上砸,那公子身形偏瘦,系个发冠竟也是绿色的,“我怎就碎嘴!本就是你家娘子与西街卖豆腐的王平幽会!我好心点你,你怎么看不清!?”
醉汉双目赤红,举着长凳左右乱挥:“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娘子贤良淑德!买块豆腐被你造谣至此?你让她日后如何见人!”
“你光想着她如何见人,怎不想想你还整日被人笑话带了绿帽子!诶诶诶——你还真砸啊!”绿油油公子为了躲避醉汉的攻击,围着各桌来回乱窜,醉汉气红了眼,根本不管路人与否,毁了不少的餐具,他该是喝了闷酒,醉得不轻,举着那把长凳来回晃荡,不稍片刻便花了眼,迷迷瞪瞪地站在大厅转了一圈,瞥见一抹亮色就冲了过去。
付景轩没能等到方泽生的回应,听到声音本想看看热闹,还没扭头,就觉手腕一紧,眼前一黑,下一刻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腔涌入一股淡淡药香。
方泽生拽着他的手将他牢牢地护在身底,背部朝上,狠狠挨了一平凳,问他:“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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