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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钟隐遥遥站定,起势拉弓,一把长箭凌空飞去,擦过那人大腿,黑衣人扑倒在地,踉踉跄跄爬起,沿山坡向下滑去,掠出长长血线。
这道背影······为何有些熟悉。
那黑衣人头戴兜帽黑布遮面,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乍一瞥连眼都看不清楚,遑论认出是谁,赫钟隐忆起阿靖的话,胸中升起不祥,他那徒儿情窦初开,是根掰不断扯不开的一根梗木头,若是他身边那少年找不回来,不知会走进甚么死胡同里。
年纪轻轻活在仇恨与杀戮之中,今后会变成何种模样,谁又能说得清呢。
身为男子想娶男子为妻,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那少年一直陪在阿靖身边,随着年岁渐长,情意或许会慢慢淡了,可那少年若被火势波及而亡,或者凭空消失,那么他会成为一根尖刺,钉在阿靖心里,令阿靖如鲠在喉,再也无法忘怀。
那黑衣人想必是累了,脚步愈来愈慢,所过之处星星点点,皆是一串一串的残血,只是他仍在悬崖峭壁上穿行,似乎势要逃离这里,赫钟隐愈发确信他手里握着的东西有些蹊跷,下一箭他凝神定身,令箭头如风刃飞去,直冲黑衣人小臂,黑衣人抬臂闪躲,下一箭凌空而来,滑过黑衣人膝窝,黑衣人跪倒在地,那东西被狠狠甩开,飒然撞向石块,在雪间飘散开来。
那是······一副卷轴。
卷轴秀巧精致,摊开后檀香溢开随风飘来,丝缕慑住鼻尖,赫钟隐只觉蹊跷,这卷轴如同无字天书,为何护宝贝似的护着,从哪拿出来的······
之前陈瑞将军说过,药庐背后便是龙脉,此次突燃大火,府内深处地石轰裂岩浆溢出,除了龙脉之外,不知还有甚么能有此般阵仗,若是这卷轴是从龙脉里掠出来的······
赫钟隐眉峰紧凛,杀心骤起。
他弯弓拉开箭尾,对准黑衣人后心。
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注定躲不开这箭,这卷轴或许是镇守龙脉之物,定不能有所折损。
黑衣人颤巍巍攀爬起来,手脚并用攥住卷轴,似乎累的动弹不得,趴在地上喘息。
咚咚,咚咚,咚咚。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赫钟隐在心中疾呼,指头却颤抖不休,这一箭迟迟射不出去。
箭尾羽翎刮过脖颈,雪水黏住眼睫,眼前满是血红,他仿佛看到自己,那个抱着婴孩,赤手空拳披头散发,在林中无望奔跑的自己。
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衣人蓄足力气,手脚并用拽住卷轴,沿斜坡向下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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