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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伤口未曾出血,只是伤在里面,皮肉都是紫的,陈靖将人抱得极紧,骨头相互挤压,痛楚传至四肢,兰景明浑不在意,反而展开双臂,被那疼痛碾压成泥。
似乎多疼一点······愧疚便能少些。
这一刻他心中摇晃,甚至想要坦白,说出他的来历,说出他的目的,任陈靖把他丢进牢里,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腕上的玉镯沉甸甸的,冰凉浸透骨头,爱与诅咒扭曲成团,被玉镯紧紧锢住。
阿靖对今后的所有憧憬,都与他有关,小将军如此纯粹热忱,不顾世俗礼法,不惧旁人目光,要将他留在身边。
赤子之心若被彻头彻尾的谎言击碎······
兰景明捏住陈靖袍角,嘴唇剧烈哆嗦,从未如此后悔。
宁可带人硬闯,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也不该偷溜进来,弄得如今进退两难,直如火上蚂蚁。
“你再歇歇,我带人往下一家去,”陈靖松开手臂,要将人按进被褥,“今夜之前要将所有发热的人抬进棚里,再迟要来不及了。”
“我与你同去,”兰景明慌忙伸手,揽住陈靖脊背,鼻尖蹭他面颊,“这点伤不算甚么,城里人手不够,恐怕会出乱子。”
陈靖犹豫片刻,掌心被少年握住,狠狠捏在手里,抬眼撞进那片墨黑湖泊,劝告的话堵在喉口,甚么也说不出了。
“好罢,”陈靖回握少年,“诸事繁杂,我做不到面面俱到,你自己多加小心。”
将军府内人声嘈杂,外面有人跑来跑去,周淑宁月份大了,前一夜用了几口糕点便回来睡了,只是睡不安稳,做了几个噩梦,晨起时再躺不住了,把陆文墨叫来身边:“外面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
陆文墨听将军吩咐,断不会实话实说:“只是元日到了,请来舞狮队前来筹备,人来人往有些吵闹,夫人醒的早了,且再歇一会罢。”
周淑宁沉下脸色,眉头微拧,目光转向外面,扶塌想要起身,陆文墨忙上前扶住,要将人送回被褥:“夫人临产之日将近,这一胎来之不易,是将军渴盼以久的血脉,万不能再出差池。”
“那便如实说给我听,”周淑宁道,“若是推三阻四,顾左右而言他,我只能亲自出门。”
偌大一个将军府里,除了将军便是夫人,若是夫人执意出去,无人真敢拦她,陆文墨心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得硬着头皮,挑挑拣拣说了,周淑宁静静听着,眉头越拧越紧:“将军此刻正在城门前调兵遣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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