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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躺了一会,另外两位少女回来,见他们睡在树下,连忙唤醒他们,树下的两位睡眼惺忪,迷糊不知发生了甚么,兰景明给她们猛使眼色,意即她们落水打滑昏迷,被自己送到岸边,两位少女生生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在同伴面前实话实说,只得半推半就认下,说已将少爷妾侍服侍好了。
兰景明逃过一劫,心头重担卸下大半,随她们去演武场寻觅陈靖,演武场在将军府西面,几位婢女忙过一遭,有的回夫人那里服侍,有的自去用膳,兰景明站在演武场外,看陈靖与人对垒,一招一式虎虎生风,比之前在林中时······不知进步多少。
陈靖使的似是内家功夫,代代相传下来,天生便比常人基础扎实,而且这招式刚中带柔,变化多端,不似自己那般粗鲁死板,想必是有人潜心指导过的。
兰景明痴痴看着,也想学个一招半式,未曾察觉身旁动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句:“既然想学,便随阿靖一道学罢。”
天边一阵惊雷,兰景明恍然惊醒,他还没忘掉自己的身份,下意识捏起嗓子,“小、小女,咳,小女不学无术,只是好奇罢了。”
他只觉自己这一声着实尴尬,几乎与鸡叫无异,赫钟隐转过半身,靠在演武场栏外,歪头懒洋洋道:“那便更要潜心修习,阿靖还在练功,无人为我磨墨,你便接了这差事罢。”
兰景明压根不敢抬头。
他前一日还告诫自己,要一心寻到龙脉,不可在肖想别的,可这青衫先生立在身边,檀香淡淡飘来,兰景明心如擂鼓,脖颈泛出青筋,整个人僵如木头,动一动咯吱作响。
赫钟隐看他一眼,施施然走在前头,兰景明硬邦邦挪动手脚,随人走进小筑,进书房立在桌边,脖颈呆呆垂着,脑中一片空白,话都不会说了。
在阿靖面前,兰景明行动自如,想说甚么便说甚么,想做甚么便做甚么,可在这先生面前,他魂魄消散,满心只想走近这人,趴在他的膝上,让他······摸摸自己脑袋。
似乎在这人面前······可以卸下防备,好好睡上一觉。
“磨墨,”赫钟隐铺开宣纸,目光转向墨盒,“立在那当墨块么。”
兰景明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探手,捉着墨块揉弄两下,登时糊了一手。
赫钟隐轻扫过来,微微眯起眼睛。
兰景明吓得不敢动弹,连忙弓腰俯身,一圈圈细心研墨,晨间胡乱写就的几笔帮了大忙,令他勉强做个样子,不至于太过难看。
赫钟隐沾湿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兰景明悄悄抬眼瞄瞄,眼珠要落到纸上,赫钟隐写得忘我,长臂一滑扫落笔峝,兰景明下意识探手去接,下一刻手腕被人捏住,脉搏被人捏住,几乎压出红痕。
咚咚。
咚咚。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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