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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二百米就到了,”陈靖转过两圈,发觉少年跑不动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弯腰扶膝起身,将少年扛在肩上,“你莫动了,我这就扛你过去。”
兰景明被扛在肩上,晃得头晕脑胀额发乱飞,他被撞得恶心欲呕,心头腹诽这阿靖许是一头牛变的,扛几个成年男子行在林间,约莫都能健步如飞。
“到了!”,陈靖停在一棵树下,撕下一块树皮看看,抬手揪来叶子闻闻,弯腰放下少年,“这上面就是荆棘果了,你等我片刻,我把果子都晃下来。”
晃下来·····
兰景明下意识后退两步,陈靖扎好马步,嘿呦吼出一声,喷出一口浊气,两臂抱住树干,猛力向后拉去。
这树干分外粗壮,两人都不见得能合抱过来,竟被陈靖向后拽动,发狠晃动起来。
顶上枝杈簌簌作响,落下几只通体带刺的果子,那果子红里透黑,骨碌碌散落满地。
陈靖摇晃数下,果子越落越多,噼啪砸在地上,顷刻间堆成一座小山,兰景明看了又看,忍不住捡起一个,搁在掌心晃晃,怎么看都觉得它像个毒物,不是能入口的东西。
“我知你在想什么,它确实可以吃的,”陈靖摩挲掌心,将果子拎在手里,对太阳转过几圈,指甲卡在顶端,硬掰开一条小缝,“它看着铜皮铁骨,其实都是哄骗人的,里头的果肉黑黝黝的,却是我吃过······最甘甜的果实。”
“真的吗?”
兰景明犹豫接过,放在唇边舔了一下,陈靖盯着他尖巧泛红的舌尖,撩出一截又缩回唇里,喉结跟着滚动几圈。
这果实入口微酸,再品却有甜味,等它在口中化开,甜味洇出淡淡涩苦,那苦不是全然的苦,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香,在舌底徘徊不散。
“味道······怎会如此特别?”
兰景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它们长在高高的枝杈上,浑身覆满带刺的硬壳,无人会以身试险,把这东西当做口粮。
陈靖闻言笑了,胸膛挺立起来,眼角眉梢飞扬:“我猜你就没吃过它。幼年时爹娘很少管我,由着我在外面疯玩,这永康城能有甚么意思,去几次集市便懈怠了,这山野丛林才有意思,一年四季花开花落,奇珍异兽在林中徜徉,玩上多久都不会腻的。这荆棘果也是我无意间发现摘来吃的,若被家臣看到必定告诉爹娘,打的我下不了床。我只能偷偷溜出,爬到树上大快朵颐,说来还有些好笑,我吃东西不知节制,这般吃了不知多久,整个人从头到脚黑了一圈,头发似被墨汁染过,眼瞳黑了两圈,连指甲都青紫发乌,活像中了甚么毒瘴。爹娘以为我进山被毒物咬了,匆匆寻郎中过来诊病,可无论国医大手还是乡野村夫,都说我脉象平稳体壮如牛,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后来呢?”兰景明唇角浅勾,眉眼弯成月牙,“后来怎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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