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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赫钟隐叹息一声,着实推拒不得:“将军厚爱如此,小人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瑞拍掌笑道:“好!好!好!来人哪,去把阿靖给我叫来!”
赫钟隐道:“适才将军说夫人身体抱恙,小人略通几分医术,若将军不弃,小人可为夫人诊脉。”
陈瑞大喜过望,带赫钟隐走出院外:“既是如此,先生与我去夫人那里,我早上令人看着幼弟,不允他出外玩闹,但他性子桀骜不听劝告,现下不知在哪座山野撒泼,等他被家臣寻回,再引他过来拜师。”
陈靖早早便溜出去了。
家臣婢女们口耳相传,说城里新来了一位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将军正派人上门拜访,要将人请回府中,陈靖听到便头晕脑胀,心知这先生是给他请的,他人既然住在府中,自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乖乖呆着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性情,清晨公鸡还未打鸣时,他偷偷带几位心腹家臣,左夹右揽一堆家畜,翻墙跑出府中,进山林疯玩去了。
他日日令家臣带着鸡鸭鹅鱼过来,一股脑投入林中,也不知这天寒地冻,少年和白狼能不能填饱肚子。
那少年身形矫健,上树下山手脚并用,坐在树杈上两手托腮,那风景美如墨画,陈靖自己目力气力极好,能骑马飞箭射雕,只是手脚僵硬,难以自由攀爬,每每都要掉下数次,才能勒上枝杈,将自己拴在半空,遥遥看向远方。
远处山峦叠嶂,目之所及皆为皑皑白雪,零星有几座猎人小屋,在风雪中静静伫立。
不知那少年所在的······是哪个小屋。
这片林子绵延千里,数不清多少猎人,更不知有多少小屋,若是挨个找去,找到白发苍苍·····恐怕也找不出来。
天高路远,有缘自会相见。
陈靖坐在树杈上头,两手托腮琢磨这话,越琢磨越觉苦涩,茫茫世间人若浮萍,缘分这事真乃虚无缥缈,如天边流云,风来便要散了。
着实令人不甘。
陈靖从清晨坐到下午,直坐到日暮西沉,任家臣在下面如何苦求,都不肯屈尊臀下来,直到府中留守的家臣气喘吁吁找来,说那请来的先生足足等了一天,老爷在府里大发雷霆,说这次便是天王老子来求,也要把少爷大腿打成四段,令少爷再也不能出府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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