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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岩瞥了眼陆梨,墨玉冠下的隽脸不自觉一沉,只把剥好的果仁递至楚妙手里:宫中行走每一步皆须谨慎,目不能斜视,心不许有旁骛。更何况三丈宫墙阻隔,那东筒子里就是有美人,又岂能容你分心打量?夫人缘何忽然问起这些。

楚妙原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似乎并不喜悦提及这话题,便没有继续。心下虽微感奇怪,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因为哪个女子而使他有不快,但也并未多想。他对她的好已成习惯,身为一个女人该得了,多年从未对自己有过空缺,满园子的王爷也没谁像他这般自然而然地给为妻子服务。见几个王妃抛来嗔笑表qíng,便把果仁往口中一含,赧着脸绕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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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这屁股,几天了都不能落座,奴才们为着娘娘可是掏心掏肺了

六月十五到的园子,清风苑里一顿宴席结束,六月二十九那天便回了宫。晌午的承乾宫里,锦秀端坐在嵌玉雕花罗汉榻上,轻抚着狗脑袋。听下头袁明袁白两个哀叫了半天,这才勾唇冷哼道:掏心掏肺也没见你办出个好差事,这事儿本宫算计得周全,愣生生就败在你两个蠢货手里,也好意思说。

这话说的,敢qíng哥俩个还没少给她擦屁股?袁白心底吃瘪,面上只耷拉着脑袋:真冤枉啊娘娘,千真万确林子里就她一个。那当口奴才们瞅见chūn绿和她在说话,后来chūn绿从东口出去了,奴才们这才把东西游出来。怪就怪那丫头命太好,怎就凭空杀出来个王世子。

锦秀听了心里极不慡快,她是想置陆梨于死地的,若非她在尚食局有意制造自己怀孕的痕迹,若非她在小九跟前的吐露,那个孩子兴许就能够偷生下来。

把她嫁去高丽不过是下下之策罢,倘若能在楚邹离宫期间把陆梨弄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等楚邹从江南回来,他父子二个之间的关系都可再生出裂fèng;而嫁去高丽做王世子妃,最终便宜的还是那丫头。

她略微上翘的颧骨耸了耸,红唇一抿:吃一见长一智,你兄弟二个也不是头一回败本宫的事了,幸亏本宫下了步险棋、反将一军,否则不定此刻正在哪里游魂。眼下皇四子即将回宫,朝堂和后宫这次不知又会有多少起伏,须给本宫盯仔细了,莫要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说的是先前袁明袁白对张贵妃出卖她在找沈嬷嬷一事,若非戚世忠下的高丽死士那步棋,只怕现在她江锦秀早已经被张贵妃扳倒了。

兄弟俩不晓得怎么竟被她知道,不禁有些瑟瑟然,眼下贵妃病着,这后宫就是她康妃一人拿大,只得战战兢兢应不敢。

听见锦秀问:那老妇安置得可妥当,可别出什么篓子。

连忙勾头趴地答:这事娘娘放一万颗心,藏在那地底下,除了耗子能溜进去就没别的活物,奴才们誓死效忠的是娘娘!

锦秀便宽了心。琢磨着宋岩这里还是一根刺,看见外头小九一袭枣红袍服踅进来,便嘱咐道:那就好,也别给弄死了,留一口残气,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她说话。今儿就到这,看见的听见的胆敢说出半句,便是你gān爹也保不住你。

说着便打发他两个离开,笑盈盈地迎出殿门:是小九爷来了。这两个奴才办事不顶力,险些伤着了小世子和陆梨丫头,先头在园子里匀不出时间,今儿得空叫过来好好训一训。

那两道青黑曳撒勾着脑袋出去,是从没gān啥好事的俩孬太监。小九楚鄎不禁微微蹙眉:真是叫过来教训?陆梨是小九的朋友,康妃不要去为难她。

锦秀听了,像是十分诧异他竟会质疑这种话,有些震惊地答道:殿下怎么会这样问?陆梨丫头的母亲与我是同院四年的姐妹,当年两相扶持、清贫与共,便是没有九爷这层关系,我也总不会去害她。不然何必心心念念着为她安排亲事,就是为着能给她母亲一个jiāo代,为着当年的那一份qíng谊。

她说着,见楚鄎依旧皱眉纠结,不禁看了眼狗,眉目又哀伤了下来:殿下这样说,可是因为先前那几道汤,便以为锦秀真的就如何可那汤原乃补益,其中当归与huáng芪对殿下亦是好的。旁人说的殿下就信了,亲近的人解释了却总不得用轻抚着小乖的狗脑袋,忽而表qíng就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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