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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却看到是陆梨。穿一抹樱粉的衫子,嘴唇也跟樱桃似的润泽,手上提着方才扔出去的小食盒,聘婷婷站在台阶下。
她那惊鸿一瞥的美总是叫他恍神,楚邹的容色便一缓又一窘,然后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侧过身子继续把玩。
那背影清展而俊瘦,在素白中衣下勾勒出年轻的轮廓。陆梨刚才已经听小榛子说了,说他受了伤不上药,任由着那伤口坏。陆梨心里就生气,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哩,那天晚上还说好,你说的什么我都做去就是。都是哄人的瞎话。
她就欠身福了一福:奴婢给殿下请安,听说殿下病了,这便过来瞧瞧。
听声儿就叫人没脾气。
楚邹猜着一定是刚才那个对眼宫女回去告状了,这感觉就跟自己求着她来似的,他便只是把玩着木雕静默不语。
陆梨一瞧,瞧见了那木头胸脯上的两个蛋。记起来是从前偷看了他的小huáng书,然后被他罚着摆姿势雕刻的。大半夜楚邹刻完了也不让她看,搁在柜子最上头了,她垫着椅子试了好几回都够不着,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刻的,她的脸就有些红。
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坏了,这会儿院子里还晒着他手洗的裤子呢,他只有gān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自己洗裤子。就也不管他,自顾自把食盒往矮茶几上一放:奴婢报考了尚食局的司膳,最近都在练习。给殿下熬了粥,叫同屋的小翠顺道拿了过来,殿下不喝也没关系,不好把人东西扔了,还叫人滚,可伤人qíng面。眼下还剩下一些,是奴婢熬了一早上的,殿下可要过来用几口。
晓得是陆梨煮的,楚邹听了qíng绪这才好一点,但又气郁那天的苦苦白等她。
默了默,便轻启薄唇道:天热,烫嘴儿,你chuī凉了喂我。
与生俱来的清泽贵气,一句一顿的。听得陆梨就跟被噎着,暗暗寻思着楚邹莫非猜到了,不然不会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她就假装听不懂:院子里有风,一会就凉了,奴婢先瞧瞧殿下的伤口。
说着走去楚邹身旁,想要看他的后背。
楚邹不落意,只是抿唇坐着一动不动,又如少年时候一样,板着脸对她装死人。陆梨掰他,掰不动,又怕把他的伤口撕开。因着用劲吃力,少女的身条儿不自觉前倾,把衣衫褶皱。楚邹斜眼睇着,便恶意扯她腰侧的衣带。陆梨的衣襟顿往两边滑开,露出里头颤颤的素绸兜子。
她原还未发现,待看到楚邹凤目愕然,连忙抱住胸口道:啊,殿下在做什么?
大白天视物清晰,楚邹原只是吓唬她住手,未料到她如今竟这样多ròu,英俊的脸庞顿地泛红。
兀自做着不屑,瞥了一眼又漠然地移开视线:女孩儿家就是麻烦,小时候生了对翘鹅,长大又冒出一对jī胸脯说好的三日后等你,为何不来?
陆梨的可不是jī胸脯,她的是两个白梨瓜儿,平日冲凉的时候姐妹们都爱取笑她,一边又满眼艳羡,她都是背着身子洗。被楚邹这样一形容,顿地又羞又恼,便把衫子系紧,忿忿然道:奴婢不比主子,整日不需要当差。殿下再这样胡闹,奴婢也走了,今后殿下自个顾着自个死活吧。
说着把空篮子一提,转身便往台阶下走去。
楚邹听她脚步声起,又不舍得真把她气走。心底里渴望陆梨能与自己复如当初,却知时光一去不复返,便只是轻磨着唇齿颓唐道:走了今后就不要再来了,别躲在那破门外偷看本皇子,别给我叠衣裳fèng袜子,也别在人前人后偷打听,托人托狗的给我带食儿。
陆梨脚下一滞,她先头只当那胖狗儿把点心叼走吃了,怎料到会送来楚邹这里。而自己做的那些竟然全都被他知道,难怪他对自己诸多态度。他还一本正经装了这么久。
一时便回头羞怒道:殿下从狗嘴里头叼食儿呐,紫禁城里独你一个!刷刷刷走过来装盒子,不给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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