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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权面上的神情逐渐凝重沉滞,握着麈尾的小手指微微抬起,又不堪重负似的放下,只闻阿宝接着道:齐王也是因为奴婢这名字,才肯收留了奴婢的。定权转过身去,看了她片刻,脸上慢慢聚敛起了嫌恶无比的神情,如同在看什么不祥的东西。忽而扬手,那麈尾的手柄已经狠狠从她的耳畔直批到了颧上。力道之劲,竟连自己的虎口也震得微微酸麻。阿宝倒伏在地上,耳边嗡嗡乱响,颊上一片木然,便觉得似有温热液体蜿蜒滑落。

手中的麈尾在此时成了一个弄巧成拙的可笑证供,他是把她当做一只的小花狸来逗弄的,他从中得到的乐趣即是对它的惩处,亦是对自己的补偿。所以他能够容忍它的张牙舞爪,并认为这不过使它更加有趣,也更可消除赏玩者的无聊。但是他忘记的是,小畜生究竟还是小畜生,有意无意,它探出了它的爪子,即使没有伤及赏玩者,也足够让他心存厌恶了。

定权将麈尾掷在一旁,咬牙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想玩什么把戏?

阿宝拭了拭颊畔,触手方觉刻骨疼痛,鲜血胶着在脸上,扯得半边脸发紧。

她抬手望了望掌中血痕,开口问道:不杀不剐,殿下想要奴婢怎么死?定权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弯腰看看她,冷笑道:你想像那人那样,一索子就过去了,天底下却没有这般便宜的事情。他反剪了手,从她身畔跨了过去,叫人唤过了周午来,指着阿宝吩咐道:去叫人给她收拾出一间阁子出来,离孤的寝宫近些。她如今是孤的人,安排人日夜侍候着,务必要照顾好了她。若是短了她一根头发,孤就先揭了你的皮。

周午跑来得急,此刻看了看屋内情景,又见了定权脸色,伸手擦了一把汗,审时度势不敢相劝,只得唯唯连声。定权也不再理会他二人,甩手便去。周午见他走远,方呵斥两个探投探脑的内侍道:殿下的话没有听见么?还不快去将东阁收拾出来,迎接太子那句话实在不可理喻,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只得道:迎接顾姑娘。又慢慢蹭进了屋内,伸手扶起阿宝一支臂膊,脸上似笑非笑,道:顾姑娘快请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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