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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不能相见,倒是朝中各位官员的夫人都被女皇召去随驾。萧霓自是最紧要的娇客。用了晚膳,众诰命夫人都散去休息,妫语独独留下了萧霓。
烛光通明,使得窗外的流萤细虫竞相扑入屋中,小秋沏了茶之后,便与其他宫娥内监忙着薰艾草驱虫。一时,雍华宫的偏殿里馨香袅袅,有些宁静,缓和了二人间有些僵滞的气氛。
妫语在见到萧霓时心是寒的,那种深入骨子里的恨与惧让她几乎不能对上她的那张脸。禁宫里是没有镜子了,雍华宫里同样也尽数除了去。她不想看到那张脸,此时却不得不看,甚至还要带着笑看。
皇 上近日来怎么那么有兴致啊?萧霓微眯着眼睛,风姿逼人。浅黄色的薄衫在暖暖的晚风里微微摆荡,手中执的一柄桃花绸团扇轻轻掩在胸前。无可否认,萧霓的美 是惑人的,那种带着成熟妩艳的风情,使得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挑眉一抿唇,都能勾动人的心弦,教人难以自持。不管她是否心狠手辣。
妫语将手 藏在袖中紧紧地捏紧,轻轻吸了口气,才转向她笑道:近日有些嗽症,便想着这个去处了。自家人聚聚也好,姐姐得了个千金,终日忙着照顾孩子,与夫人也少有 亲近不是?话语轻轻细细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声夫人的见外,便真像母女俩了。但二人之间有着如此纠葛,心知肚明这声娘任是叫了也觉虚假,索性省 了,倒也自在。
萧霓一双如玉般秀致的手端起茶盏将茶盖轻轻一拨,吹了吹气,是么?语中夹着七分冷意,悠悠道来,仿佛并不着力,这便是萧霓的本事,即便在她对着你动刀子时,她依旧可以笑得温柔可人。
妫 语忍住脊上窜起的一阵寒意,面色有些白,忙掩口咳了一记,才道:呵呵,如今我在外,朝政便留了偌大一个空间给太傅大人了不是?现如今呀,这朝政日新,正 是太傅与哥哥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大哥在瀛州,也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努力运作运作......再说了,现在这个雍华宫里,所有天都的官夫人都请了来了,大家也好说说 话,亲近亲近,夫人您说是不是?
萧霓端茶的手一顿,对于这话倒留了个神,她朝妫语神似自己的面容瞧了眼,眼神有些思量。这话倒也不差!她 离了禁宫,确是把朝政托了一部分给闻君祥;闻谙又被派去议和,这是铁定成了的事,白赚一个功劳;而如今听她的话里似是暗示闻诚可以往军功上伸伸手了,这么 说来,她倒是一心为着闻家在打算?萧霓凤眼微细,仍有几分怀疑,但又觉不出哪里不对来。她还让自己与其他官夫人亲近亲近,这似乎完全是在为闻氏铺路呢!怎 么回事呢?她看着妫语,却想不明白。
雍华宫临湖,晚风吹凉,柳绦拂水,本是极惬意的地方。妫语拨给喜雨理折子的阁子叫'不舍阁',刚好上承激浊河段的湍急,下开扬清河段的澄静,水势开阔而急涌,正应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听着窗外急流撞击着岸石的汹涌声音,喜雨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正午困倦的日光太过强烈,以至糊着绿纱的窗格紧闭着仍能感受到那种刺目的亮。他端起茶盏狠灌了一气,凉意侵入喉间,才使得他心神一清。一手取了折本继续往下看,另一手已执笔将概要记下,以便上奏皇上。
记下一本又扔了一本,忽然在一本随手拿起的折子里飘出一笺纸。喜雨深思地朝折本上的署名瞧了眼,赫然就是孙预二字。他啧了啧唇,不动声色地将纸笺拾起,轻轻夹入折本中,放于书案另一头。
他轻轻舒了舒身子,靠入椅背,面容安适而悠静,两手互叉,捏了捏有些僵硬的指节,已无方才略带烦躁与焦急的神色。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呵呵,看来这些奏折晚上也可以拿来看了。而这之前,他只需好好安排一下就行了。喜雨微微闭上了眼,打起盹来。
就一本?才用过晚膳,妫语脸色并不是太好地坐在书案前。喜雨送来的折子只一本,单单薄薄地摆在案上,令她有些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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