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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用过晚膳,妫语方才回宫。虽略有倦色,却仍是往安元殿走。宫人掌着灯笼前前后后地簇拥着她。然而在整个禁宫浓郁的黑暗中,妫语觉得,她这一方的光亮是如此脆弱而飘渺,仿佛风沙一起,就会吹灭似的飘摇。
禁宫依然是很静的,除了风声,便是晚虫低吟,偶尔有惊月之乌飞过,带过凄风似的啼声。因为是春日,还稍稍生动些,清晨一起,总有百鸟啼晨,再挨一会儿,便是蜂蝶争春。她微合了合眼,神色淡明,在灯笼明明晃晃照着的夜里,忽隐忽现。
今儿有什么要事么?落座后,妫语扫了眼堆在面前的奏章,一手取了翻看,一边执了朱笔。
回皇上,台谏院正卿何秉有一道表疏。喜雨由衣袖中抽出一本奏折,呈了上去。
妫语将准奏二字写在方才取阅的那道表折上,才将笔一搁,把折子接了过去,他说了什么?
何大人参劾常玄成将军私调兵马。喜雨说得沉稳而小心。皇上是早一步授了密信给常玄成的,但有些事,终究不能摊到台面上来讲。先斩后奏,终是不合礼法,且有乱朝局。
眉峰一拧,妫语将手中何秉的表折粗粗一阅,不由叹了声,文臣武将,文臣重法统,君命至上。武将尚战机,君命有所不受,自古难调啊!
皇上,要留中么?
妫语想了会,心中已有决断,不,不必。明日早朝时廷议吧。立条规矩出来也好。她眸光沉沉地看了会灯烛,忽然问,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喜雨微怔,随即回道:四月初十,皇上。
四月初十......制科近了吧。她忽然转回脸来,算科进士的名册誊出来了么?
已呈上来了,在这儿。喜雨在一叠子奏本中抽出了礼部的公文。
妫语细细瞧了遍,明儿罢朝,将前十子召来安元殿,朕要见见他们。
是。
对了,孙须的伤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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