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1 / 2)
嗯。再过些日子各部就要放年假了,想天上亦是如此,所以天公赶着任务呢!巡校刚完就急着下雪了。妫语说得淡然而含笑意,但水扬波心里却是凛凛地一震,巡校刚完就急着下雪......这话可颇有份量。
小秋,给水大人上杯热茶来。妫语将袍子拢了拢,走到窗边,想象着外面细雪穿枝,满庭缤纷的景象,却并不愿伸手将窗格推开。
谢皇上。水扬波瞧着她的背影,眸中波光一漾,竟由心中升起几分迷蒙来。
在闻谙身边也呆了三年了吧?她忽然开口,背对着水扬波,明眸微眯。
回皇上,三年又五个月了。水扬波确切地说了出来。
三年又五个月。妫语回过头来,神情似笑非笑,带着七分明了,三分试探。
水扬波浓眉一紧,彻底将那份迷蒙褪去,皇上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妫语轻扫他一眼,翻着袖沿,淡道:三年又五个月不是短日子,他的性情举动,你应当猜得七八分明白了吧?她并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水 扬波低垂下眼,果然皇上还是猜得分明的,也果然皇上还是有长用自己的打算。只是,这番话由皇上开口,确是自己失了先机,来时的那篇腹稿便无用武之地。他婉 转了语气,臣不敢,不过据臣所知,闻大人与定西伯有些往来。招一半留一半,以他的身份,固然不能在女皇面前装糊涂,但显然也不能全盘脱出。女皇自然也 知道他,他也知道女皇的顾忌,彼此心照不宣,能够点到为止便是最好。而于他,纵是女皇并不会全信,只要将责任摊在闻谙身上,于自己总是多了几分干净。
妫语将手拢在袖子里,眸光蓦地阴郁起来,才想说什么,却听得外间有些吵闹,喜雨跑了进来。何事喧哗?
喜雨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才道:皇上恕罪,外头雪渐大了,来了几只野猫,大概是想躲过这场雪。
野猫?妫语眼一眯,平添几分深沉,别伤了性命,大过节的,赶走便是。
遵旨。喜雨极规正地应了声,与旁边的小太监悄悄吩咐了几声,退在窗边。
水扬波在旁一脸漠然,仿佛不曾听闻到什么,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妫语回过身朝他一看,哼笑在心,面上却仍是和颜悦色,那太傅大人那儿呢?
回皇上,臣不知。水扬波见妫语目中隐敛凌厉,忙又解释道,皇上恕罪,这几日臣忙于吏部文档整合,闻大人行事俱未与臣通过气,太傅大人那儿也并未在言语间提起过。
妫语眼一挑,当然听明白了后一句中明显地撇清意味。十二月廿五便要停政,历年来各部也都是十二月里最为繁忙,事也紧迫。况且今年还有藩地的事务,比之去年战事紧迫,实也不惶多,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晚了,你且去吧。
那臣告退了。水扬波一躬身便要退下。
等等。妫语忽然叫住他,水扬波一顿,转回身,正对上妫语深邃的眸光,他一凛,忙垂下眼。
扬波,清者自守,当一如既往。
水扬波心神一震,这疏隽深长的语气,让他有些激动,迷蒙中他在妫语的眼里读出认真的劝谕,并没有追究与怀疑,但也没有丝毫柔情。这让他原本激荡的心怀突然之间有些淡了。他兜头一揖,以掩住面上的那抹淡然与失意,臣铭记在心。
你去吧。妫语点头作罢,眼神里却透着深深的失望,皱着眉的她直到水扬波离去后,都没有注意到他那沾在唇角的淡然与冷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