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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水大人真是太见外了。二人笑意盈盈,显是水扬波此话给足了二人面子。
水扬波看了看久未见动静的宫门,不由将话带上国事,今年还真是冗繁哪!什么都开了先例。
方文看着微明的天际,点头喟叹道:明主出圣朝,平藩乱,收兵权,除弊政,招新贤,可谓是大刀阔斧。碧落数十年来的臣持君权之局,终于有所打破。
唔,单看圣上半月前方下的二诏,罢旧赋税之政,开明算一科,别制博学鸿儒司。这朝廷,的确需要新进人士来一洗前之权臣所肆之弊风。黄陈说话间朝远处正与楚正廉等人谈说的孙预看了眼。
水扬波淡笑一记,不知是笑黄陈的浅薄,还是笑话锋直指的孙预,皇上天纵英明,只是这租赋之法不待试行便入律令,以传后世,似是稍嫌武断了些吧。
嗯?其余三人一听此话俱是一愣。水扬波又一笑,不知三位大人有无注意,这新赋入律,还得由刑部兼大理寺要员来治。
方文等人轻吸一口气,俱是明白了其中关节。难怪了......定是楚正廉与宋辛得这帮老臣倚老卖老上谏的。
不错。皇上一亲政,孙氏便落了势,这几人倒也机灵,又忙着献媚进言投圣上所好。哼!佞臣!黄陈怒斥一声,但听来,总有些被抢了功劳的嫉妒。
水 扬波在轻点了句话后,并未很留心他们的对话。他只是看着宫门前那硕大拙重的日晷,晷针在其晷面下方投成极斜的一道淡影,已是卯时初刻了。清晨的寒气很重, 雾气迷漫整个皇城,连带那两扇平日看来便已威严庄重的宫门越发显得神秘而近于阴森。水扬波心神不知为何抖了抖,隐隐泛上一层不祥的预感,从脊骨深处袭上一 阵冷意。一个寒噤,这冷意便钻入整个身子。一时间,水扬波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慌,仿似人身上有千万个孔,而冷风便这么钻进钻出,冻住他的血肉。他紧了紧 手,掉开盯着宫门的视线,回过脸来。王修远、方文、黄陈三人还说着法令的事,个个脸上都带一层愠色。水扬波勉强自己笑了笑,似是想抛开方才的那种让人窒息 的感觉,只见他浅淡地插入三人的对话:其实二位大人也不必过于气愤,皇上心中还是极明白的。这招贤不正落到了二位大人的肩上么?只是来春,礼部恐怕是有 得忙伙了。
这话说得二人脸色稍霁,方文甚至略带得色了,此番举试,自是不能和往年相比了。
王修远也想说什么,但宫门却在此时打开。几名小太监动作利索地跑了出来,远远地,只见那几个小太监朝百官点了个头,众人便都整了整衣冠,将对襟与翻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痕抚了抚,站到两边,井然有序。东昌门顿时一片肃静,万籁俱寂,连浓雾都似凝住不动了。
等了一阵,宫门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行军声,中间还伴着同样齐整而无杂音的铠甲互相撞击磨擦的声音。接着便有两队各为三十六人的甲兵跑了出来,俱是身着红胖袄,戴锁字甲,腰下还配铁网裙、网裤,足蹬铁网靴。紧接于后的便是骑白色御马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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