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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莲儿微垂眼睑,低声应了下,将锦盒小心收了,又陪着妫语在床榻边坐下,见她仍皱眉凝思,不由道:皇上,您好歹也歇会儿好不好?国事上,孙王爷与众位大臣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妫语轻笑,拍拍莲儿的手,不经意地问着,你觉得摄政王能力如何?
莲儿瞅了瞅妫语奴婢妄论,皇上可不要怪罪。
说罢。
莲儿以为孙王爷年纪虽轻,但才干比之老王爷及朝中一些大臣毫无不及之处,且处事周密冷静,人说'谈笑用兵',奴婢见识少,想的就该是这个样子吧?......皇上您说呢?
妫语眉宇轻舒,眼神却凝了些许精光,不错啊,孙预确是年少有为,只可惜锋芒仍是逼人了点......不过,身在其位也实属不得以。
莲儿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在妫语说了前半句时不禁抿唇一笑,皇上您今年九月初八才满十六哩,比之孙王爷,他可还年长了五岁呢!
妫语一怔,一时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十六,十六......
莲儿忽见妫语幽幽地叹着气,神色黯然,吓了一跳,忙道:奴婢胡说的,请皇上恕罪。
妫语复杂地看了看莲儿,没什么,将我的琴取来,今儿想弹上几曲。
是。莲儿一会儿便将'穿云'取来,在书案边的小几上摆好,焚了香,又侍候妫语更衣。
妫语止住她,不必麻烦了,让人都去园子里玩吧。整天闷在这里也没个喜气,我也想静一静。
是。莲儿为她披上一伯月白色的长袍,将众人都打发下去。
妫语坐在几前,望着窗外绿色一片,桃花已过了时节,只剩零星几处残红散在枝头。但其它花色仍是五彩缤纷,蜂蝶乱舞,静中透出些春的闹意来。妫语淡淡地看着,为何如此明媚之景映不得她心里丝毫呢?一直渴望着温暖的,但愈行却愈觉得远了,回不了头,因为身后已是绝路。
双手抚上丝弦,纤指撩拨间,飘出的是<梨园春思>。还记得八年前,乐师教她时,始终摇头叹息,<梨园春思>以静中显闹,于温中透喜,怎可如此弦声铿然,屡作金石之音?
心 静而淡,闹中透喜?以她那时的心情,未弹出<十面埋伏>那般的尖声杀气,绝然征伐之音已是最大的自制了。此后,许是乐师也放弃了,改教古曲,这便让他稍稍 对这个弟子重燃信心。那曲<思亲操>她弹得堪称绝妙。乐师极为高兴,还特意跑到先皇与闻君祥面前夸赞她一番。只是,那以后,她再也不曾弹过<思亲操>,而 是反复修习<梨园春思>,让乐师不解。直到有一天,她抚完一曲,琴声袅然,乐师才大叹一声,小姐技艺已臻绝境,这<梨园春思>听来淡以神全,琴曲技法已 超时人,更何况小姐琴意雍容淡定,与心意已然相隔。恕小人技拙,无以再教。
妫语信手抚弄琴弦,曲声渐至高昂。淡然中妫语回忆,当时她是问,先生此话怎讲?
乐师白皙的面上泛过苦意,恕小人直言,小姐之琴常人听之已不会听出弦外之音。可小人与小姐相处已久,这琴音却是绝非出自小姐本心......小姐,退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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