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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猎的面色冷淡了下来,他立在云端,仔细观察着下方神人的表情,恐惧、惊忿、避让,目光中全然是对求生的渴望……唯独没有他和羽兰桑所期盼的狂热与忠爱,奋不顾身与前仆后继。
他们丝毫不关心这个即将重新降临在世间的王者是如何伟大,也不在乎曾经和他的渊源,更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凭借什么获得了这一切,享受了千年的风光得意。
“九黎部落的刚健古朴,忠心虔诚……这种种美好的品质,已经尽数被他们抛弃了,”羽兰桑面无表情,嗓音低哑,“我看见的,只是一群|奸滑、狡诈、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豺狼。”
封北猎道:“千年前用王上临终前的怨气浸染先天元胎时,我们不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了吗?你应该早做好准备的,总之,结局不可更改。”
羽兰桑脸上的神色冰冷,她道:“不能再耽误时机了,动手吧!”
封北猎喉间发出啸音,地面上静止不动的祭祀骷髅齐齐抬起白骨手臂,一下一下地拍击自己的胸骨,就像某种急促的鼓点,在整齐划一的击打声中,血光接连划过,尽数泼洒在黄泉的入口!
心脏的跳动声震耳欲聋,以逐鹿为中心,缓缓的波荡再次向外一圈圈扩张,那是虚空泛出的涟漪,它一次比一次深邃,触及的范围也一次比一次广博。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它们翻涌着咆哮的雷声,遮盖了日月繁星,遮蔽了所有发出光芒的源头!
——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任何声音。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欢笑或是哭泣,没有人歌唱,没有人诵诗,熙攘的生灵在那个瞬间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唇,鸟兽不鸣,山风不吹,一种奇异的、夹杂着恐惧的悲哀沉沉笼罩在大地之上。
这是一种对抗时空,贯穿了天地的震慑,在他还未完全染指大地时,所有活着的生命便要为他的降临三缄其口,用沉默来昭示对他的战栗!
“遮住了天意的眼睛……你又能做什么呢?”
昆仑玉宫,西王母疲惫地靠在王座上,她的身体此时干瘪得就像枯老百年的松枝,甚至就快要撑不起她那一身华美繁复的衣袍,“蚩尤……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们要迎接的宿命……你也难以逃脱啊……”
在一片凝滞的寂静中,苏雪禅胀大的肚腹忽然弹动了一下,那是抑制不住的龙胎正从里拂动尾巴,但就是这样一下,却让苏雪禅在霎时感受到了剧烈无比的痛苦,他咬紧牙关,但痛苦的哀叫还是止不住地从喉间迸发出来。
他已经胎动了一个白天了。
“啊——!”他汗如雨下,几乎打湿了身下垫着的衣衫,整张脸都是雪一样的惨白,可也是这一声,将舍脂与钦琛从禁忌的缄默里瞬间解救出来。舍脂一下扑在他跟前,大口喘着气,钦琛也面色难看,急忙过来检查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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