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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本就是个荤讳难禁的地方,又几乎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里没乐子还要自己找乐子,有现成的乐子又怎么会放过。
什么“辅国将军与皇上同宿一帐”,什么“将军夜巡皇上苦等”,绘声绘色宛如亲见,七分真三分假,敌军的探子来了怕是要以为皇帝将哪宫宠妃带到了军中。
辅国将军年纪尚小,长得亦是清秀,更重要的是皇上实在是宠得紧,若非那年纪轻轻的小将军在一开始就把他们打服了,怕是传出来的话更是要不堪入耳。
不过虚虚实实的,辅国将军深得帝心倒是众所周知的。
只是今日,关于这位将军简在帝心的话题却无端有些滞涩。
晌午两人还一同策马离军,羡煞众人,可现下又到了例行讲段子的时候,却没有几人主动提起。
不远处,一向受宠的辅国将军正端端正正跪在王帐前,姿态低微温顺,衣衫略显凌乱,脸色...低着头,看不清。
帐前守卫满脸无措,却没有人进帐禀报。
换句话说,皇上定然是知道的。
于是众人悄然传开,
辅国将军,大约是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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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总是很快,方才还是夜色朦胧,似乎转瞬之间便漆黑一片。
行军一日的众将士早已去休息,整片营地中除了巡逻的士兵手中的火把外,没有丝毫光亮,黑沉沉的,让人无端压抑非常。
从黄昏到夜初,时间大概很短。白枫记得方才周围还有人在窃窃议论,乱糟糟得让人心烦。可似乎眨眼之间,四周就已一片寂静。
静得心里发慌。
从黄昏到夜初,时间应该很长。白枫心中一团杂乱,愧与恨挣扎,现下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也是难以抉择,偏偏还有这一份焦急的担忧难以忽视。
乱得心中难安。
许是因为地面冷硬不平,又或许是这段时间放松惯了,只跪了不到两个时辰,倒像是跪了两天一般,由疼转麻,不动倒是感觉不到疼了。
白枫苦笑,这大约也算是...熬过去了吧。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认主之后,第一次被罚跪呢……
不对,应该是第一次被罚呢……
也不对,这也不算是被罚,毕竟,是自己巴巴地来跪着的,主人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跪在帐外了吧。
白枫越想越乱,越想越理不清思绪。
一会儿想着,主人大约是不知道自己跪在帐外的,若是知道,一定会来拉起自己然后搂到怀里的吧。
不会……
白枫昏昏沉沉,却也明白,自己即便是跪再久,主人他也不会像原先那般心疼地搂着自己了。
为什么呢...白枫又有点乱糟糟的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因为主人不知道自己跪在帐外吧。
慕宸凌知道么……自然知道。
一开始他还能勉强坐在案前过眼不过脑地看些奏折密报,可等众人散了去休息之后,整片营地都安静异常,尤其是王帐周围,安静得似乎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
不,不是似乎。慕宸凌内力深厚,自然是连呼吸声都听得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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