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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小台子上放着羊肠线,止血钳, 清创刀,那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医生找到了合适的位子, 右手毫不犹豫就下刀
“噶-吱-”“嘎吱嘎吱嘎吱”
不到十秒钟,半条发黑的手臂就锯下来了, 程昱铭赶紧拿起清创刀,把切口的部位的烂肉腐肉都刮出来,长长的刀尖深入截面, 发出簌簌的刮肉声,然后用棉签沾上酒精给截面消毒又大片大片洒上消炎药。
止血带扎着,再加上医生四十年的经验,血流得不多,半只手也被徐中磊扔一边去了。
“嘶-”那是吸气的声音。
“呕-”“砰!”那是曾诚忍不住想吐,推开房门出门大吐酸水的声音。
“你们都不会缝合吧?曾诚我倒是教过,可惜年纪小不中用,石头,把针线拿来……”曾医生满脸虚汗,嘴上逻辑丝毫不乱。
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但是缝合的时候手都没抖的样子,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对这位扎根乡村四十多年的老赤脚医生心生佩服。毕竟场面之血腥连他自己的亲儿子,都硬生生把早饭吐出来了。
是个狠人,是个狼人。
之后程昱铭连着三天都在饭桌上津津有味地谈论起这位狠人乡村医生,直到徐中磊让他浇五天蔬菜的水才果断闭嘴。
徐中磊送了不少纱布,消炎药过去,不想大张旗鼓,塞在衣服大兜里,交到曾医生手上。曾医生还在养伤,曾诚每天做饭做菜,烧得烟熏火燎的。
“曾医生,我就想不明白了,曾诚说你把退烧药都给余娭毑和朱娭毑了,这是何必呢?”徐中磊和曾医生聊着聊着,忍不住问出了困扰自己好久的问题。
“都是同村人,谁不是认识四五十年的交情?朱娭毑不说,她就是个泼妇,她家里人多,真要是闹起来了,我讨不着好;至于余娭毑,她家就活下来一个孙子,她要拉扯小孩子长大,我寻思她人也不容易,没跟她计较。”曾医生原本笑眯眯的脸色一变。
“我当医生的,只知道久病没亲戚,想不到我这就病了几个小时,人家就不认我曾家名了,哈哈。后来徐志平那边要余娭毑他们把药还给我,结果我这都修养了四五天了,呵,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欺软怕硬!”
那欺软怕硬四个字说得笑容满面,徐中磊听出了其中的愤怒,那是一种老子迟早要弄死你的愤怒,这位亲手锯下自己胳膊的狼人,想是不用担心再被人欺负了。
“你家曾诚变了不少,懂事了,还是他去我家喊我救人的呢。”厨房里,曾诚听起来被烟熏得够呛,不停打喷嚏,徐中磊忍不住把话题转回到曾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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