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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州男儿凡是识字的,人人都读兵书,何况家父就在何侯麾下。见到那些戍兵之前,我曾以为都与在长关和鹏城所见的一般,坚毅刚勇,枕戈待旦。谁知守在昆州最西段的那群人,不是积年的老兵,就是乳臭未干的半大青年,疲敝消瘦,与昆州境内的农夫并没有区别……一见之下,自然是十分失望。

“家父又让我看了他们的戈矛和佩刀。无论是那一样,都被刻意磨钝了锋刃。砍柴割草或许使得,用来对阵,是杀不死人的。可是家父说,北茹与我们百年来互为敌訾,在相接之地,必然要互派戍兵,但是此地四境荒芜,缺水无草,无论是庄稼还是牛马,在此地都是死路一条。不知何时起,两方戍兵都开始磨钝兵刃,常有执斗,再不拼杀。若是哪一方的新兵用了利刃,还会被老兵打骂。长关时有战事,死伤无数,反而是这最荒凉偏远、最无前途的西境,竟有了这样的奇景。”

言至此处,裴翊停了下来,萧曜回想起自己在长关最西段的见闻,回想起兵士的神色确实疲沓,却没有留意到兵刃的蹊跷。他便望向裴翊,问:“景彦是想说,兵乃天下至凶么?”

裴翊点头:“这是一遭。我与殿下、文卿谈及这桩旧事,就是希望殿下能体察,善战者如何侯者,也是以后发制人备战。想必是何侯心知,从来只有求险的名将,没有求死的士卒。何侯英魂不散,正是因为他有真正的仁恕之心。”

萧曜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是最好不要用战事。对不对?”

“盟夏关踞有天险,厉兵秣马,早做防备,亦有拒敌之效。以逸待劳守城,或许没有赫赫战功,却能顾全许多人的性命。”

看着裴翊平淡神色中的肃然和恳诚,萧曜莫名一笑,问:“景彦亲眼见过何侯吧?”

“见过。”

“今日没有外人,我不瞒景彦,在京中时,曾有人说,我与何侯肖似。不知景彦以为如何?”

裴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意,端详了一番萧曜后,只是摇头:“若是我昔年的记忆作数,并无相似之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要硬要找出相似之处,殿下、文卿与长泽三人中,恐怕是文卿慨然潇洒,最肖何侯。”

程勉久不插话,闻言流露出愕然之色,萧曜莫名觉得心结消弭,反而拊掌大笑,笑罢颔首:“也好。慨然潇洒,是当得的。不过我虽然不似何侯、才华气度亦不堪比,却有一事自认胜过何侯……此外有景彦与连州诸位的倾力辅佐,我不敢不竭尽全力,与连州上下同舟共济,共渡这非常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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