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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彦肯定会邀他同来。你再坐一坐,听说阿彤病了,我去看看他。”
然而,颜延的预言落了空——裴翊是独自回来的。登堂时对上萧曜的视线,第一句话就是:“程司马告乏,先回去歇息了。他昨日天明离开正和,傍晚就到了易海。真是少年气盛,也太冒险了。幸好是昨天到了。”
颜延神情中流露出赞许之意:“一定是有一匹好马。改天我去会一会。”
对此结果萧曜也不觉得意外,内心甚至有一丝隐秘的逃出生天的解脱感感。他想了想,对裴翊说:“他骑术是很好的。”
程勉不来,接风无从谈起,不过一只羊还是吃了个干干净净。以往要是在裴翊家留饭,萧曜为免一再为宵禁破例,都是在他家留宿,第二天早上再走,但今晚酒足饭饱之后,萧曜不提留宿的事,很早就回去了。
回到住处后远远已经看到程勉住的一侧厢房漆黑一片,萧曜只当他已经睡了,特意挑了西侧的走廊回屋。刚到堂前,靴子尚没脱,东侧门声一响,只见程勉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走了出来:“若是殿下还不乏,想借殿下一步说话。”
待两人再在正堂坐下,萧曜的酒早就醒了,觉得口渴,可冯童和元双都不在,也没人奉茶,他看了一会儿程勉,又把口渴给忘了。
灯下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陌生,然而程勉总是更镇定的那一个,说话也从来都是开门见山:“昨夜惹恼了殿下,我反思至今,觉得还是应当再见一次殿下。”
一听程勉又要旧事重提,萧曜顿时心如擂鼓,皱着眉别开眼:“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不放在心上。不必再说了。”
“殿下无需如此言不由衷。”
萧曜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恼火,一手捏成了拳头,用力按住膝头,就是不肯去看程勉,竭力平静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自己也说,木已成舟。你放心,我从未对人提过。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觉得我侮辱了你,只要你提,我一定尽力偿还你。你要是想回京城,我就去恳求陛下,无论是秘书省还是哪里,都由你的心愿。”
这番话这几个月来反复在他心头缭绕,原也想过再见到程勉时,就都对他说了。真的见面之后,却是事与愿违。但更事与愿违的还是,他曾以为说完这些话,心中的郁结定会一扫而空。
他久久等不到程勉的回答,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脸,强迫自己正视程勉,只等他赶快作答,好结束自己这一刻的狼狈。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讶的脸——
“……我并非是来向殿下……”程勉顿了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也微微皱起了眉,疑惑地说,“……是殿下先出言相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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