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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琵琶横在膝上,依旧是含笑望着程勉:“记住了?”
程勉兴高采烈连连点头:“这曲子真好听。”
说完,他不顾自己已经有些腿软,就地坐下,跟着记忆里的调子,也拨起了弦。
没拨几下,程勉先扔了拨子,双手捂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啊呀……丢人。”
然后无论旁人如何来劝说,他都不肯再弹,皇帝笑容不改,目光在程勉的琵琶上略停了停,最后,极轻地一颔首:“不想弹就不弹了。程勉,朕看你是喝多了。”
“……是喝多了。可从来没这么快活。”
皇帝离开时程勉一直送到殿外,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快活,轻飘飘的脚步未必是由于那一盏美酒。走出来时,程勉才看见就在今晚,整个皇宫都燃起了灯火,火光迤逦至数里之外,半边天空仿佛都被染亮了颜色,而这一切的辉煌和光明,都是为了称颂和臣服那正走进灯火深处的君主。他从不记得过去的人生中看见过这样的景象,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再难忘记此时所见到的一切了。
这一夜程勉玩到天色微亮才睡下,又到过午才醒。醒来后没别的事,还是同一班人陪他玩乐。这样不分昼夜地玩闹了几天,意犹未尽之际,他猛然想起好一阵子没见到皇帝了,就拉住冯童问:“陛下忙完了没有?我要不要去向陛下谢恩?”
冯童答:“陛下有旨意,程大人不必拘束。元日一过,陛下已出宫去了。”
这大出程勉的意外:“出宫了?那……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程大人可是有哪里不称心?”
“没有、没有。”程勉连忙解释,“……那我能不能走?”
“程大人是陛下的客人,自然随时可以走。”
“我怎么向陛下告辞?”
“陛下留过口谕,‘朕不在宫中这些时日,由程勉自在来去,无须请旨。 ’ ”
这几日里程勉玩得乐不思蜀,没怎么想过皇帝的事,但现在知道皇帝不在宫里了,顿时有了拘束心。他想了想,说:“既然陛下不在,我也该回去了。”
冯童始终恭恭敬敬的,神色丝毫不乱:“陛下总要回来的,程大人想见陛下,不妨安心多住上几天,等陛下回来再说。要是觉得陪伴之人没意思,奴婢另作安排。”
“不不不。”程勉抢过话来,“都好得很……就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陛下不在宫里,我忽然怪想家了。”
冯童理解地点头:“是了。大人要是想家,回去也好。都听凭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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