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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还深,三人落在一片隐秘的草丛之中。
孟先觉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垫在程未晚身下,而凌肆夭揉着自己剧痛的屁股,啧啧地看向孟先觉与程未晚那边。
那三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孟先觉,动都不敢动。
程未晚匆忙地从孟先觉身上跳下来,最后没站稳,被柔韧的草叶绊了一下,摇摇晃晃眼见着就要摔倒,孟先觉眼疾手快,扶住程未晚,使程未晚正好摔进自己的胸膛。
程未晚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嘶嘶地抽着冷气,给自己疗伤。
孟先觉一直在一旁默默守着,自己体内鬼气与灵气混乱驳杂都顾不上,仿佛傻了一般,只知道盯着程未晚看。
程未晚有些不自在,推开孟先觉,他抿了抿唇,轻咳两声,想将从衣摆撕下一个布条来包扎伤口,他刚抬起手,却没想到被孟先觉攥住了手腕。
他拧眉抬头。
“怎么?”
孟先觉从灵囊之中掏出伤药和纱布,给程未晚仔细包扎,良久,他动了动嘴唇,想老老实实地给程未晚解释一下自己体内鬼气的来源,可话刚酝酿出来,就被程未晚打断:“你别再说是永无岛使你感染鬼气,我观你灵府之内也有鬼气滋生,你是不是……转修了鬼道?”
自从有凌肆夭告诉了他孟先觉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说这话的底气就大了很多。
而孟先觉自知身份暴露,无意再狡辩,他只是轻轻拉过程未晚的手,感受着掌心中冰凉细腻的皮肤,道:“前辈曾说过,鬼修都是极恶极凶之人,那前辈可否也认为我是心狠手辣之人?”
程未晚百口莫辩,当初他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为了讨孟先觉的好感,为了抱他大腿,谁知道孟先觉是反派啊……
还是个对他这么凶的坏蛋!
孟先觉错把程未晚的沉默当成默认,他轻叹一声,轻轻拉起程未晚的手,说道:“前辈,我尊你一声,我的心性你已见过,我可曾滥杀过无辜?”
程未晚道:“并无……”
“前辈,修者尚还分三六九等,鬼修也不是全都穷凶极恶……”
程未晚本就不存在什么偏见一说,如今孟先觉一提,顿时觉得自己那番话实在过分。
孟先觉也不等程未晚回应,体内紊乱的灵气和鬼气全都在折磨着他,而他像是忍耐到了极限,眉头骤然蹙起,乍然呕血,仍然抬头执拗地望着他:“前辈,你能原谅我吗。”
孟先觉乌黑透亮的一双眼里有些水汽,执拗地盯着程未晚的时候,无辜又委屈。
这双眼睛盯得程未晚心脏忽然一抽。
他有些结巴,笨拙又干巴地解释道:“鬼宗如今已经没落,若有迷途之人误入,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毁在这上面了?那番话不过是为叫你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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