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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言叹道:“有你母亲在洛阳,你总得回来看她。”
她心中既有感念,更多酸楚,不知如何回答。一事说毕,片刻沉默,那种无孔不入的悲哀情绪再度袭上心头。她立刻又说:“对了,上次陛下跟我提起,同意每年输银绢二十万予鲜卑,早平战事只是其一,除此之外另有考量,还说前几年燕蓟有大批手工作坊主和商贾流入河北河东等地,战乱结束后还将回来。臣这段时间的确发现燕州有许多这样的人回归,陛下能否为臣解惑,详说一二?”
他也用商议国事的口吻道:“哦,这件事是容县榷场市令发现上奏的。市令官阶虽低,却与商贩九流接触最多,精于度支理帐,和你们这些戍守边防的武将视野全然不同。”
颖坤道:“以后边境安定不再打仗了,要想燕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我们这些武人还得多向市令讨教才是。”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商贾作坊之事,仿佛只有这些话才能平心静气地谈论,不必担心忍耐不住而失态。即便是这样的公事,说起来也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哪怕一直谈论下去也甘之如饴。
一直论到午间时分,守在外头的齐进进来询问皇帝午膳事宜,兆言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回行宫。他拉着颖坤的手不放:“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宫,皇帝赐宴臣下,应当没什么不妥吧?”
颖坤道:“不怕我七哥回来见不着我,杀进离宫去拿人吗?”
兆言扁着嘴:“在一块儿的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了,七郎不能体恤一下?这段时间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颖坤不忍拒绝,自己也难分难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他眼中蕴着哀痛苦涩,还是扯出一抹欢喜的笑容:“那走吧,陪我一同吃饭去。七郎追究起来,交给我来应付他!”
站起来踢到碎裂的瓷片,兆言才想起那碗被他摔在地上的汤药,药汁已经渗入地面青砖,洇下一片深色。他疼惜道:“以后别吃这种药了,信期紊乱半月一次,该多伤身。你要是怕有孕,大不了以后我不……不……”
他在闺房之事上一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竟然愿意为了她而让步,颖坤心中感动,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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