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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言这才想起还有侍卫:“半路不知道在哪儿跟丢了。”
颖坤肃容道:“陛下斥责别人不分轻重贸然犯险的时候,不妨先想想自己的身份。臣现在无官一身轻,就算落入鲜卑军之手也无伤大局;陛下却是天子至尊、三军统帅,关乎天下社稷安危。陛下总不希望自己像宇文徊一样吧?”
“谁说你落入鲜卑军之手不要紧?”兆言怒气稍平,走近她道,“我的安危关乎天下社稷,但你的安危关乎我。”
颖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提起咸福让她难过,对她表露情意更让她难过,尤其还是在咸福的墓前。她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看到他执鞭的双手暴露在外,已经冻得发紫,头上虽然戴了帽子耳朵却没遮住,问:“陛下骑马没戴个护手吗?燕州严寒不比洛阳,会冻伤的。”
兆言闻言也觉得双手麻痒不适,往自己手背上挠去,颖坤急忙制止:“不能挠。”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果然手背和手指上已经冻出几个肿块。
这是长大后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还顺着他的指节一一捋过去,兆言立刻不说话了。
颖坤站着和他说了一会儿话,身上的热气也散了,风雪加剧天气更冷,她看了看四周道:“先去屋里避一避。”
☆、第七章 忆王孙5
颖坤到屋内点起柴火,用废旧的木板把窗户挡上。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土炕,废弃已久,落满灰尘。她把炕边打扫处一片干净的地方,让兆言进屋坐着。
兆言骑马跑这一路也冻透了,看到屋内燃起火盆,就把冻僵的手凑过去烘烤取暖。
“也不能烘。”颖坤把火盆挪到一边,“陛下稍等片刻。”
她用老叟洒扫用的簸箕到屋外装了一簸箕雪回来,蹲在他面前拉过他的手,抓起雪在他手背冻出肿块的部位揉搓,一直揉到雪融化成水,再换新的一把。不一会儿两只手都被她揉得通红,摸着是冰的,兆言自己却觉得像小时候打完雪仗之后,双手不但不冷,还变得火辣滚烫。
“冻伤之后切忌用热火烘烤、热水浸泡,否则就像冬天里吃的冻枣冻梨,化开之后就不是原样了。有人冻了之后直接泡热水,结果整只手肌肤都溃烂脱落。需得像这样以外力相激,令肌肤自身发热,淤结的血脉恢复畅通,才能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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