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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末不放心,步下车辇,看到城门半敞,火炬只能照见门口方圆数丈之内,守将指挥士兵来来去去,人影憧憧。隔着火光可见宇文徕等人候在城门内,他骑的是一匹白马,暗夜中分外醒目。
不知为什么,这个场景忽然让她联想起无回岭那一夜,她和银枪白马的六哥隔火相望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如此情景。
心中犹疑不定的慌乱和不安,她丢下红缨,快步走向城门。
守将认出了她:“太子妃殿下,您在车上等候即可,臣马上肃清道路让您入城。”
杨末看了一眼阴影中黑黢黢的障碍物:“这是什么?为何堆在门口?”
守将道:“这是今日刚刚运到的粮饷,还没来得及入库就先堆在此处,没想到殿下会突然回来,是臣等失职。”
粮饷居然会在城门口卸下车就地堆放。她往城中走,路过那麻袋包着的物件时,借裙裾遮挡悄悄踢了一脚,踢得太重脚趾都微微作痛。麻袋里的东西沉重坚硬,根本不像粮草。
她加快了步伐。走入城门内,宇文徕看到她下马相迎:“末儿,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在车上等着就好。”
她一面观察城门和城楼上的士兵,一面低声道:“咸福,不太对劲。”
“什么不太对……”他也蹙起眉头,“母亲的事,你知道了?”
“嗯。”她没空向他解释自己从何得知,“慕容筹……骠骑将军,你舅舅,他去哪儿了?”
宇文徕道:“他代替母亲回乡祭祖,比我们晚四五天从上京出发的。慕容氏的故地在辽东,远隔千里,舅舅和族人只怕现在还未听闻噩耗。”
这么巧,慕容筹回辽东,宇文徕到南京与女直人议和,离开上京只月余,皇后恰巧此时出事,她不信这纯属巧合,只怕是拓跋辛策划已久的阴谋。脑海中浮现起红缨刚刚说的话:“太师想对付太子,他跟我们是一边啦?”这句话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
“小姐,女直人实际上和我们是一路,你莫跟他们冲突。”
是靖平!不,应该说是女直!
原来是这个意思。靖平的想法和红缨一样,女直帮着拓跋辛与太子作对,就认为他们是有利于杨家。女直人果然阴险狡诈,酋长都被拓跋竑枭首分尸了,还能跟拓跋辛结为一党。这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把太子、慕容筹、皇后分隔三地,诬陷皇后只是第一步,绝不是结束,其他两处或许也已经动手。燕州城里有女直人和拓跋竑撤回来的军队,女直人已经不可信,拓跋竑岂不更危险?
“咸福,我们不能进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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