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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国家大事,杨末的血气上来了:“你们鲜卑人兵强马壮势如虎狼,我们大吴崇文尚礼不重兵革,岂有文士侵略欺负武人之理?”
咸福反诘:“兵强马壮就一定会侵略邻邦?武夫就一定欺负弱者?自你吴朝开国以来,两国以白河为界,可曾向南扩过半分?反倒是你们吴国的皇帝多次北伐侵扰,被我鲜卑勇士驱逐回去!”
杨末跟他争得面红耳赤,各有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吵了半天,咸福先觉得两人行为过于孩子气,失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和我大吵大闹,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杨末气得跺脚:“那你干吗要救我?为何不一刀将我杀了,现在就没人跟你争了,还为你的国家立了一功呢!”转身就要走。
咸福笑着拉住她:“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现在你我二人流落山野相依为命,就不说那些了好不好。”
杨末甩开他的手:“谁跟你有私事!”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杨末背着身,胳膊却还被咸福握在手里。她想走走不开,掉头回去又实在没有那个脸,只好僵硬地站着。他本来扣在她的手肘处,掌心慢慢地向下滑,一直滑到手腕那里。再向下一点就能握住她的手了,他却突然放开,负手背在身后望向远处。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前读这样的诗句,只觉得词句平常,不能体味其中意趣。亲身在山中过了几日,才知山水闲云之妙,竟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说完久久不见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她已经闷声不响回屋去了,那一扇木门还随着她的动作悠悠晃动。
咸福跟进屋内问她:“末儿,你家住哪里?等我出去了派人护送你……”
杨末坐回床上,背对他道:“你只管回你的军营做你的将军,我自己有脚不用你管。”
“末儿,我……”
她躺下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再理睬。
两人一整天都没再说话。或许是因为心情郁结,也可能前几天受的凉现在才发作出来,她的伤口竟又反复。中午咸福以为她赌气不起来,傍晚叫她仍不应,去拖她起床时才发现她双颊通红,浑身滚烫。
杨末还没烧糊涂,推开他道:“说了不要你管……”动作大了牵动伤口,她哼了一声。
咸福看到她右肩的绷带上似乎有血迹渗出,想去看又被她挡住。她伤在尴尬的部位,清醒之后他就没再给她换过药,不知她伤势究竟如何。费了些许力气才按住她手脚,她还不听话地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咸福轻斥道:“才夸了你明事理,一糊涂又闹起脾气来,像个孩子似的胡搅蛮缠,看来这才是真性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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