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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柏听说彩哥伤了,才恍惚想起先前出门时的确推搡了儿子一下,心里不禁一急。毕竟是从丁点带大的孩子,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他探过头去想看一眼,但是此时的徐玉芝却象护崽的母狼一样,将床榻上的儿子护得严严实实。

接连的羞辱化作实质,常柏心中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他不禁暴跳气怒道:“什么叫做道听途说,若是没有一点风声人家会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吗?古时有嫪毐为图富贵与人勾结做伪入宫,与嬴政之母赵姬还生了两个私生子,我看徐琨就是这么一个假太监!”

徐玉芝被他的强词夺理气得愣在当场,半晌才呵呵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我这位义父大人还有如此了得手段,其实你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你当宫里皇帝和二十四司衙门的大人是瞎子不成,容这么一个假太监在宫里好祸害那些娘娘的清名?若是你这番话传出去,只怕你项上人头立时就要落地!”

常柏便有些后怕,却依旧咬牙强嘴道:“我不想和你扯破脸,索性今日便把话说开。原本我有妻有子,虽不如意却也过得。若非你使手段挑唆徐太监将我父亲的职位罢黜,又撒娇卖痴地招惹于我,何苦后来生这么多的事端?”

屋子外风大雨疾,将槅扇吹得哗哗作响。屋子里的两人像旷野里的豺狼一般,隔着一张桌子紧紧盯着对方,好像随时准备上去撕咬。

常柏胡撸了一下僵硬的脸颊,涩涩苦笑道:“傅兰香吊死在门梁上时,身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若非你逼得太急,我怎么会写下休书迫她致死一尸两命?若非将傅家人惹急了,傅念祖怎么会不顾昔年的同窗之谊,非要到州府学正处告发于我?”

徐玉芝尖利的指甲死死掐住手心,木木地反问道:“如此这些都怪我吗?”

不知是酒壮人胆还是心中郁气聚集难泄,常柏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矮凳,在内室里连转了几个圈。终究顾忌床榻上还睡着彩哥,压着声气道:“我本是直隶府的小三元,却被你这个始作俑者连累得没了正经功名,连累我父我母这般岁数了还日夜为我垂泪担心。”

远方有闷雷隐隐传来,常柏却觉得又热又闷,汗湿的衣裳紧紧贴着后背。

他垂头丧气地靠着桌子,满脸的郁懑,“这些是我自个不检点所致就算了,但是后来我在国子监呆得好好的,若非你动了贪念为了区区两万两银子,乔张做致地将淮安侯世子的事情强揽过来,我就是今科正经的前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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