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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凤英见他始终不搭话,忽地不知想到了什么,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抹酡红,微低了头道:“听说今次春闱的舞弊案是你领头勘察,我的丈夫就是前三甲之一的许圃。他为人兴许有些荒唐,但是心地纯善也有几分真才实学,还望你看在我的面上,伸伸援手救救他。我的公公淮安侯说了,只要你肯帮忙无论何种条件都能应允……”
她说到这里忽地想起厅堂里还有外人在,连忙住了口。可是裴青已经听懂了她话里隐晦的意思。忽地就起了一丝恶趣味,挑起半边浓眉漫不经心道:“听说淮安侯世子膝下唯有一女,出尘脱俗姿色过人,这两年应该就要及笄了吧?”
裴凤英不意听到此节,猛地抬起头来面色煞白哆嗦着嘴唇尖声道:“你怎么知道,你还说你不是赵青?”
女人满身的戒备,仿佛是一只护犊子的母兽。裴青忽然就失了顽笑兴味,觉得跟这等人费口舌简直是白瞎自己的工夫。于是双手一负站起来不耐烦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略一打听就知道了。许夫人有这闲工夫不若回家好好为许圃打点一下行装,牢狱里的饭食可不怎么安逸呢!”
裴凤英这才知道受了愚弄,一时间又羞又愧,猛地扑过来尖利问道:“你绷着不肯帮我,是否还在记恨我当年毁婚另嫁?”
裴青嗤之以鼻,“想不到许夫人竟是如此有趣之人,照你的逻辑我不帮你是在心怀记恨,那我现下帮了你岂不是还在顾念旧情?”
守门的小头目见上司走了,连忙后脚跟上。屋子里的裴凤英呆立当场又羞又惭,她自恃和表弟自小情份不同,在他面前应该还有几分薄面,心想只要苦苦哀求表弟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想不到这只是一场自取其辱。
步出厅堂的裴青冷嗤一声,心想真是高估了那些人的手段,缩头缩脑不敢露面,竟然唆使妇人前来打前锋,行事真是下作。走了几步斜睨一眼,淡然开口道:“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一个字是从你嘴巴里流出去的,我就让你见不到明朝的太阳。”
小头目犹在猜想先前那妇人言辞的意思,却忽地清醒意识到上峰话里的森寒,闻言悚然一惊忙低头呐呐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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