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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忙得脚不沾地, 恨不能立时生出三头六臂来, 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往日看别家主妇做这些事情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怎么轮到自己了就这么多千头万绪的琐事?虽忙得如同陀螺,但是看到院中逐渐堆积起来的嫁妆,心里还是忍不住乐开了怀。
吩咐了几个婆子将这些东西仔细看好,吕氏站在台阶上志得意满地想着,这件婚事终究是尘埃落定了,日后自己就是板上钉钉的青州府知县的亲家。这走出门去,谁不高看几眼!她转头问大儿媳,“二房那边的回礼过来了吗?”
夏婵暗自撇嘴,却还是捺了性子端了笑颜答道:“珍哥妹妹身上有孝没在家里,依旧在外头庄子上住着,走前给兰香妹妹备了一对蝴蝶双喜嵌宝石赤金长簪。二婶婶前些日子累着了,一时有恙出不得门,所以申时就派了荔枝姑娘过来送了五百两的现银,还带话说兰香妹妹的好日子到了再过来观礼!”
吕氏眼前一亮,要知道她给女儿置办的嫁妆一共三十六抬,连衣裳、首饰、布匹、家具全加在一起,满打满算才二千两出头。所以这二房母女的添妆礼不可谓不厚。但是转念一想到那位曾姑姑从黄楼巷二房新宅出门子时,那密密匝匝分量十足的五十四抬嫁妆,心里登时就有些不满。
“宋氏行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那曾氏不过是她一个才认的半路妹妹。原先还是她拿银子给女儿聘请的教习姑姑,如今出嫁时都陪送了铺子田庄。我家兰香按说才是嫡嫡亲的侄女呢,才送这么点银两,也不怕惹人笑话!要是她二叔还在的话,少说也要拿一千两出来添妆。”
夏婵几乎气笑了,忙拿了手帕捂住嘴角。
原本傅百善打伤了她的亲哥哥,她应该和吕氏一样对二房同仇敌忾,可是时日一长她也看出来了,二房的人生性磊落不屑算计,一心只想关门过自已的小日子,根本就懒得理会不相干的人。傅大老爷、吕氏、傅姑妈、夏坤的种种之于她们不过是衣角边上微不足道的残花碎叶。
深吁了一口气,夏婵笑道:“娘可想差了,二婶婶送的添妆礼可是亲戚当中最重的,象前面东城族长太太随了五十两的礼,隔房的三叔母家随了二十两的礼。那些兰香同辈的姐妹也只是送了一些自家做的手帕荷包,珍哥送的那对赤金长簪听说是苏杭那边的做工,少说也要八十两银子。你若是这般计较让二婶婶和珍哥妹妹知晓的话,人家心里头怕是会有想头的!”
吕氏的性子向来是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是无事都要搅三分的,心里把曾姑姑和兰香的嫁妆作了比较,越发觉得自己占住了理儿。
闻言抬头冷哼道:“再过几天就是珍哥的及笄礼,他们对我不敬,就休要怪我不给她颜面。他们一家子初来乍到,能有个什么熟识的人?这正宾一职肯定是安排的我,赞者是要族中未婚姐妹担当,怕还是要请兰香去才行。哼!到时你就说我病了,兰香要赶制嫁妆也没有空当,先假意推辞一番,我看她们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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