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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魏琪姑娘回去之后的第三天,青州左卫指挥使魏勉带了酒肉糕点、布匹绸缎亲自上门,为其心腹下属百户裴青提亲。
婚姻缔结是合二姓之好,历来被视为正家之始,人生第一终身大事。因此,有关礼俗自然也是繁文缛节十分考究。汉人最重明媒正娶,早在周代就已确立嫁娶程序中之“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通常,从议婚到完婚要经过提亲、合婚、相亲、定亲、送聘、送日子、劝嫁、催妆、迎送亲、婚礼、下厨、回门等步骤。但是为显女儿尊贵,女方父母按照惯例都要拒绝三次。所以听了傅满仓推说女儿还未及笄,要在家里多留两年,魏指挥使也丝毫不以为忤,还带了几丝温和笑意留在傅家厅堂里漫无边际地扯东拉西。
虽说已经允了这门婚事,且将对方的大红泥金庚帖供奉在了祖宅的佛堂里,可是傅满仓心里依旧有些不舒坦。
眼下见了这位丝毫没有做媒人眼色的魏指挥使,临到晌午了还准备赖在女方家里准备蹭吃蹭喝,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又碍于人家正五品的官阶身份不好出言赶人,于是手中示意送客的茶盏端了又端。奈何有人装着不懂,干脆背了手仔仔细细地观赏墙上悬挂的字画。
从前在广州时傅满仓和这位武将打的交道不多,印象当中这是个性情严苛不言苟笑的人,可这会一身便服坐在铁力木四出头官帽椅上,慢条斯理地品鉴书画,像是教授小童的乡间老儒又是谁?
酒足饭饱之后,宾主又坐在了厅堂里。仆人们送上茶盏退下了,魏勉终于开口问道:“听说府上准备回广州了?”
傅满仓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但还是耐了性子回答道:“是,那边上官说过,要我务必于二月初二前回去!这边的事情都已经理得差不多了,正在让家里人收拾东西,再过一两天就准备回程了!”
魏勉摸了一下手上的墨玉扳指,“你府上的人都要回去吗?不说两个孩子的亲事这天远路远地不好商议,我还听闻你有个儿子受了颇重的内伤,只怕一时半会骑不得马坐不得船吧?”
傅满仓暗自皱眉,“我家珍哥年岁甚小,再等两年也没什么!裴青若是真有意于她,广州就不算天远路远。至于小儿遭匪人所伤身子甚弱是事实,幸好登州吴老太医仁义,不忍让我幼子受路途颠簸之苦,早就提出要将小儿接至他家中悉心调养,我与家人商量之后已经同意了。”
魏勉用手敲击着桌面,犹豫了一番终于跺脚道:“傅兄,我不兜圈子了,实话实说。第一、我知道你极擅长经济庶务,我想让你到青州来帮我一把。第二、我知道你府上的女公子有位姓曾的教习姑姑,我想见她一面,请你应允!”
傅满仓瞪大了眼睛骇道:“我虽不是科班出身,可是我也知道官员不得在祖籍五百里之内任职,违者立时罢免。而且我的职位是文职,隶属地方,怎么可能调至军中?还有,你干嘛要见我府里的……女眷,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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