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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闵秀抬头望了她一眼, 双眼黑沉如潭水,“走到哪里算哪里,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等着官府找上门来?到时候, 赎我们出门子的傅家人第一个跑不掉, 我们虽然身份下贱, 可也不兴这般连累人家!”

榛儿不想再过颠沛的日子,闻言小声地反驳道:“也不见找得到咱们,先前我仔细瞧了周围没人。再说你姑姑是有品级的女官,要保咱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那可是你亲姑姑,你可是她唯一的血亲,她不帮你帮谁?”

闵秀坐在黄杨木的圈椅上,抚着金菊吐蕊的蓝地提花罗的桌毡,呵呵发出一声苦笑:“那不是我的亲姑姑,我的亲姑姑还在乡下田头挑大粪呢!我是跟着我娘改嫁到番禺曾家的,那曾姑姑的堂兄是我的后爹!他们以为我年岁小什么都不记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但凡我有一丝曾家的血脉,当初我也不会由着我那狠毒的舅母把我卖到那种下三滥的地界去!”

榛儿大张了嘴,呐呐不成言:“那你……你还跟曾姑姑那般亲热?”

曾闵秀瞪了她一眼,“这个便宜姪女我当一天是一天,他们番禺曾家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大不了以后我给她养老送终就是了。谁想人算不如天算,叫我碰见那个姓李的瘟神。也合该他命短,还想以后纠缠着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呸!简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榛儿双眼直直地,今日的诸多事情已然超出了她的承受心理。曾闵秀看了两眼也不理她,端了烛台到内室把值钱的东西收拢在一起。当看到角落里曾姑姑的那两只樟木箱子时,心里犹豫了一下,可随即对未来生活的不可知让她下定决心在厨房里找来了一把锋利的斧头。

天亮了雨渐渐小些了,闵秀换了身粗布衣裳又打散了头发,到街角付了双倍的工钱唤了辆马车到宅子门口,借说妹子重病不起后忽然想起要回乡下老家看看。若是一个不好,兴许就要葬骨乡里了,这才收拾一应家什准备搬家。

那赶马车的贪图多出一角银子的工钱,在城门口对着守门的兵士打着包票道:“哎,真是咱家的邻居,可勤快的两姐妹,只是不巧这当妹妹的得了疟疾,什么药都用过了都不管用,人家房东犯忌讳就给赶出来了,没法子只得回乡下看看还有法子不?”

那守门的兵士一掀马车,果然一股极大的尿臊味合着药汤子味扑面而来,被褥里的姑娘死白着一张脸,半个胳膊露在外面,外翻着的皮肉青青紫紫的,也不知是脓还是疮,极是骇人。

兵士心里头一阵干呕,把车帘子一放,暗道真真晦气,一大早就遇着这样几个人。马马虎虎地翻看了几下路引,丢到了那马车外头,挥挥手让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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