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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好奇地指着自鸣钟透明的水晶镜面道:“不知道这个东西是靠什么走动的?以前只听说过诸葛侯爷的木牛流马,倒是还没有亲眼得见过这种物事!”
张琪贵也不懂这些,陪着笑道:“听说是以五盘发动条带动各自机械传动部分,同时完成走时、打点、打乐和转花的动作,让观者无不眼花缭乱啧啧称奇。这西洋人谁说尽是蛮夷?这座自鸣钟在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上定会大放异彩。
李氏满意地点头,“这傅满仓的确有几分手段,我原想着帮衬我那妹子一把,没想到他真真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一年来他们夫妻俩尽心尽力,南边来的货物也越发的精致。我们铺子里的生意越受追捧,越是要约束自个和手下伙计的言行,要让每个进铺子里头的人都觉得物有所值。”
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另外铺子里的账目一定要清楚明白,虽说南边从未来过人查账,但是一是一二是二,每笔帐目都要说得出来历。若是有什么差错丢了人,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谁让我对傅氏夫妻不能有个交代,那他干脆就进京都府衙里去交代个够吧!
张琪贵忙恭敬应了,看李氏挥了挥手,才躬身却退了下去。
在廊檐下的石阶站定后,张琪贵抬手小心地抹掉额上的汗水。他本是寿宁侯府在京城里几个铺子的总掌柜,三年前被李氏调来当了这个齐云斋的大掌柜,多少相熟的人都笑话他不知何处惹了主家的厌弃,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心下猜疑。可是几年下来,就这么一个要人没人、要物没物的新铺子,在京城最繁华的市口连开了三家分店,每天柜面上的流水能让侯府下头其他店面的人瞠目结舌。
齐云斋的另一位东家宋氏就是那位傅满仓傅老爷的妻子,可谁都知道要不是有这位广州大海商源源不断的货物供应,这齐云斋绝对没有如今这样风光。京城中的人眼精得很,有人也看中了这条路子,可就是没有傅老爷手下的货物来得精致和奇巧。
象这回适逢张皇后四十千秋,寿宁侯府需要进献寿礼。世子夫人不过一封书信过去,那边就开始淘换了。特地赶到广州城去负责接货的伙计回来说,为了这件寿礼那位傅老爷在海上整整漂了三个月,下船时人都瘦得不成样子,身条都是软的,他的妻女看了他这副模样,一家人在码头上哭成了一团。
那位傅老爷听说也是白手起家之人,虽说沾了些侯府的光,可是如果没有份过人的胆识和眼光,在广州城那商贾云集之地怕是连立锥之地也没有。可是现在呢,任谁说起这位傅老爷都要一挑大姆哥!
还有让张琪贵这个大掌柜感到由衷佩服至心畏的,就是这位寿宁侯府的世子夫人李氏。原先以为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胸中再有韬略也格局有限。却不料短短几年时间,这李氏将侯府的铺子一一接管,底下手脚不干净的掌柜利利落落地或罚或换,竟还没有不服气的。
而让侯府诸多铺子的大掌柜侧目的一件事,当属三年前李氏大手笔开了这个专门售卖南货的齐云斋。在鼓楼东大街最好的市口上一字排开五间大铺面,琳琅满目的各色首饰、器物、香料应有尽有,刚开张就在京城的高门内院里传开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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