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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的瞳孔猛然一收。
琴太微只觉白刃一晃,手背上已被狠狠地割了一刀,痛得她猛抽一口冷气,连退了几步。那白猫挠了她一爪,便耸身一闪,沿着墙头就跑掉了。
琴太微捂着手背上的流血伤口,急急向坤宁宫奔去,打算找人讨一点伤药敷上。没想到寻了几处都无人,一座坤宁宫竟已半空。她正在奇怪,忽见沈夜扶着髻子,匆匆走过。琴太微一把拉住她,直问缘故。
沈夜忽然一笑,低声道:“因为今天徵王过来了。”
琴太微只觉头顶湛湛长空,忽然炸响起了一颗惊雷。她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了,慌忙朝钦安殿奔过去。沈夜在她身后笑道:“就急成这样了吗?斋醮还没开始呢。”
“没开始?”琴太微停了下来。
“娘娘还在更衣呢。”
她脑中一片混乱。这次斋醮所用的青词是她上午才抄好的。因为看不清字迹,她索性改了整整一句话。青词由道士诵读之后,才会烧掉。平日也就罢了,今天如果让徵王听见,岂不是立刻露出破绽。此刻唯有赶在斋醮之前把那青词重抄一遍,伺机换下,或有一线生机。如此盘算着,她甩开沈夜,三两步赶到清暇居。
房中寂然空虚,不知谁支开了窗格。雍风拂过稿纸,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她奔过去关窗,经过书案旁扫了一眼,忽见有人,吃了一惊。
那人立在书案旁,握着她常用的一支笔,不知写什么。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沉静到全无气息,就好像他并非生人,而是案几上幽香的兰草,或者壁间挂着一轴宋时的古画。她瞪着这笔触臻丽的图轴,一时失神了。
他忽然抬头,恰好撞上她的目光,脸色霎时一沉,目光忽如刀锋般掠了过来。
她吓得倒退几步,敛衽行礼:“殿下万福。”
“你认得我?”他冷然道。
这原不该是个问题。宫中除了内官,男子不过寥寥几人,任谁也能猜出他的身份。但琴太微惊惶失措之下,竟然脱口说出了真实原因:“我见过令尊的容像。”
如此不智的回答,说完她就后悔了。他却低下头继续写字,竟不再理会她。她站了一会儿,不知是否应该告退。那篇青词的底稿就在书案上放着,青藤纸和朱笔也齐备,她甚至应该向他请教几个字。但她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撞碎了,哪里还敢再和他说话。
就在这时,清暇居的大门哗然打开,徐皇后领着道士们过来了。她已换上白鹤氅与莲花冠,手持一柄象牙麈尾,飘飘然进来,含笑道:“阿楝还不走吗?”
“这就走。”徵王振振袖子,从书案旁绕过来,朝皇后行了个礼,已换上一副温雅恭谦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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