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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红帐,双囍高悬……
唰的一下,她面色微白,被击晕前的一幕幕顿如潮水哗哗涌来……想也未想,崔莞便要挣扎起身,可任凭她如何心急,浑身上下绵软无力,莫说四肢,便是连头颅都难以挪动分毫。
怎会?崔莞光洁的前额泌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不必细想也知,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怔了怔,崔莞瞳仁微微一眯,涂上一抹胭脂的娇艳唇瓣启出一丝缝隙……
果然,她发觉非但通身乏力,连嗓子也无法出声,好在搭在腹上的小手,尚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层细化的绢绸,且除去乏力,并无任何不适。
崔莞阖上眼,强行按捺下心头的紊乱,逐渐清醒的思绪百转千回,可即便她有千般万般脱身的法子,此时只能瘫软在榻上,一动不动的,也无法行事!
且,许是静下心的缘故,她突然察觉,耳旁除去自身砰砰擂如战鼓的心跳外,竟听不见半点声响!
无论是丝竹声乐,还是宾客笑谈,皆无。
这根本就无一丝办喜宴当有的喧哗。
想到此,崔莞猛地睁开眼,虽无力侧首,但移动瞳仁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隔着重重大红幔帐,她仅能瞥及案几上一对摇曳的烛火,不过明亮的烛光下,倒是又让她看清了一事,这偌大的屋内,竟无半个侍婢看守。
换而言之,屋外情形不明,但屋内确确实实只余她一人。
可惜,这般大好时机,她却动弹不得,只能静静躺着,为人俎上之肉。
就在崔莞思绪时怒时焦中,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屋中的静谧。
“郎君。”屋外隐隐两声呼唤伴随门扉敞开的响声传来,崔莞顿知来人是谁,她双眼一阖,悄然间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跨入屋的脚步轻而缓,却是一步一步朝榻边行来。
一缕清风夹杂丝丝酒气拂面而过,崔莞的心霎时提起,但双目仍紧紧阖着,一副尚未清醒,无知无觉的模样。
撩起红帐的秦四郎,静静的望着灼灼的烛光下,那张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秀美面容,崔莞本就姿容不凡,此时经过画锦倩雪等人一番苦心妆点之下,香腮云鬓,蛾眉螓首,虽双眸紧阖,可又浓又卷的眼睫似扇低垂,兼之乌发间的珠翠金冠,映着烛光一照,那发出的熠熠华光,更衬得她如花似玉,般般入画。
“阿莞……”秦四郎的目光滑过她起伏略促的胸口,唇角微启,“我知,今日之事,你定恨我入骨。”
崔莞心头突突,竭力维持面容之上的平静,而得不到回应的秦四郎,也不在意,他探出手欲抚向那娇嫩的脸颊,可指尖即将触及时,却又犹豫的僵在空中,少顷,慢慢缩回,敛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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