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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怎么快马加鞭,宴前才送上邀帖,且不说路上耽搁的时辰,便是崔莞沐浴更衣,也需耗费不少功夫。
如此一来,此时此刻,她应当还在路上才对,又岂会与早已收到邀帖的裴清一同入门?
几乎是一瞬间,心思玲珑的世家子们,便看出了萧之谦与崔莞似乎略有不对之处,有更甚者还隐隐猜中了崔莞不请自来的事实。
对上萧之谦虽含笑却透着森然的双眸,崔莞抬手优雅地行了一礼,唇角弯起一丝淡笑,清声说道:“说来也巧,今日阿挽路过裴府,一时心血来潮便登门拜访,这才得知萧兄设宴一事。思及当日流觞诗会,阿挽不告而别,心中甚愧,故而不请自来,欲向萧兄赔罪,还望萧兄见谅。”
这一席话,令萧之谦眼中的笑意彻底僵下。
当日流觞诗会,崔莞的不告而别,确实略有不妥,然而有了王樊一句称赞,加之士族本身便推崇放荡不羁之态,崔莞来去自如的风度,倒也令不少人心折。
可崔莞此时重提此事,又与不请自来合二为一,落在旁人耳中,便成了萧之谦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为了区区小事,便刻意排斥崔莞。
最为重要的是,崔莞并非普通世家子,她盛名在外,可是连匀子都赞不绝口之人。
霎时,原本对崔莞不请自来而略有微词的诸人,纷纷转向了萧之谦。
见气氛僵持,裴清适时上前圆场,“不知今夜可能一品萧兄所藏的美酒?”
“这是自然。”萧之谦目光微闪,顺势而下,朗声笑道:“今夜裴兄定要无醉不归。”说着长袖飘动,“请。”
裴清颔首,侧眼看了一下崔莞,便向众人行去,他虽不与寒门合流,但也未必要与萧氏决裂,世家之间,利益为先,自是无死敌,亦无至交。
可一旦触及到各方利益,那便另当别论了。
萧之谦与裴清笑言两句,脚下微微一顿,落后半步,正好行在了崔莞身前。
他身材修长,比崔莞仍要高出一个头颅,此时借着裴清的背影,微微垂首,森然的目光落在崔俊秀清美的面容上,以仅有崔莞可闻的低声,冷笑道:“崔兄今夜,究竟为何而来?”
双眸抬都未抬的崔莞,好似没有察觉到萧之谦阴冷的目光一般,含笑望着大步向她与裴清迎来的世家子们,唇角微微一动,如玉石罄击般清冷的嗓音远远传开:“自是为美酒佳肴。”
原本上前见礼的众人目光一错,纷纷投向面色再一次僵下的萧之谦。
不过,他到底大家出身,几息之间便压下心底的怒意,恢复原本风度翩翩的笑颜,“之谦定不会让崔兄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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