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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信到底不是蠢人,心中气虽愤咒骂,面上却不显分毫,惴惴不安的道:“是小生的不是,耽搁秦四郎君的行程了。”
他直直点明了秦四郎的身份,风雪交加之夜,对途中遇难的同门置之不理,即便是受世人追捧的谪仙,也失了道义礼数。
曾信心中冷冷一笑,他就不信这些视誉如命的世家子会不顾旁人目光,一走了之。
到时候,入齐郡时,只要他大摇大摆的从秦四郎的马车中走下,便是进不去稷下学宫,也足以令他攀上不少贵人了。
一想到即将来临的情景,曾信心中止不住火热一片。
霎时间,马车中一静。
站在旁边的楼管事也皱起了眉头,对于曾信的话,他心中颇为不喜,仿佛是在威胁郎君一般,可楼管事扭头盯着曾信,却发现曾信神色张惶,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看不出有何端倪之处。
曾信见秦四郎无话可说,心中不由一喜,正打算在度开口之际,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透出厚重的车帘,穿过肆意的风雪,传入曾信耳中。
这笑声,来得如此突兀,一时间,曾信与楼管事皆是一愣,即便马车中的秦四郎,也忍不住侧过头,目光怔怔的望着梨涡微现的崔莞。
反观崔莞,渐渐敛下嘴边的笑意后,身姿挺拔,抬手慢慢撩起车帘。
这一次,她撩得极低,不过只露出半张小脸,清透的眸子看也未看一脸惊愕的曾信,而是直直望向楼管事,淡淡笑道:“楼叔,你可是与这位郎君说了四郎的事?”
她的话,问得直白,问得犀利,几乎一针见血。
楼管事微滞的思绪陡然一清,瞬间便反应过来了,他沉着脸,冷冷瞪了一眼曾信,大声应道:“不曾明说!”
“哦?”崔莞眼波轻转,慢慢掠过面色发僵的曾信,她微微侧过头,好似在看车厢中的秦四郎,双眸弯起,露齿轻笑,“四郎,这位郎君的眼力可比你好多了,透过帘子也能将你认出呢!”
她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便是在风雪中亦能远远传开,至少前方路旁那几名曾信携来的家仆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寻常时刻,拒了同门一事,无论怎样,终究是秦四郎失了仁义,到时候曾信借着外人之口一传,多多少少仍会伤及秦四郎的清誉。可若拦路的同门乃是暗中算计,心怀不轨之徒,事情便不一样了。
而且,她刻意扬起声,便是想令在场之人皆听得清楚明白,如此一来,也算断了曾信的另一手准备。
毕竟不是每个寒门庶民,都有胆量无凭无据地揪着一名世家公子造谣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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