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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溯近来睡眠浅,尽管我尽力咬住嘴唇,不规律的呼吸还是将他惊醒。他迅速开灯,翻身看着我:怎么了?
我不知该怎样对他诉说我的恐惧,因为他态度温柔,反而愈发觉得自己委屈,抽抽搭搭地哭个不住。
程嘉溯大惊失色,起身就要喊医生。我连忙拉住他,不要他因为我一时害怕,而闹得天翻地覆。
最后程嘉溯没了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怀里,避免压着肚子,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头发和额头:我在呢,我一直陪着你。
他的态度成功安抚了我,止住泪水后,我不好意思地说实话:我害怕。
怕什么?程嘉溯一怔。
我咬着嘴唇,仍旧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就在两三年前,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他产生这样浓烈的感情,牵绊纠葛浓到化不开。
嫁给他,为他生孩子,日日夜夜耳鬓厮磨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幸福感太过浓烈,以至于我担忧自己提前将一辈子的福气享尽,未来会吃大苦头比如难产死掉,那才符合一个过于幸福的女人应有的结局。
程嘉溯用拇指抚着我的唇,坚决又温柔地说:潼潼,你在怕什么,告诉我?
我怕我难产正是这个想法折磨着我。
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让我已经脑补了许多剧情,诸如我在生产时死去,程嘉溯悲痛欲绝地抱着我们的孩子仰天长啸,之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度过了后半生
程嘉溯惊愕地看着我: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就智商下降了么?
我本来沉浸在伤感的情绪当中不可自拔,被他这一打岔,也顾不上悼念自己逝去的生命了,一口咬在他指尖:你才傻!
程嘉溯大笑,笑完又凑近我:其实我也害怕
潼潼,你听清楚,如果你和孩子之间只能选一个,那我一定选你。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选让你活下来!
他的表情不复宁静,因为发狠而微微有些狰狞。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恐惧已经影响到了他,我尚且可以自嘲地开解自己,他的反应却比我的更加激烈。
他这样强大的男人,唯一无法掌握的,大约就是命运。
很多时候,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再多的痴缠与不舍,也只得眼睁睁抛下,完事皆消。
但是,他会尽他所有的力量保住我,再保住我们的孩子。
毕竟两个人都是新手准父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到这天上午,我忧心忡忡地给妈妈打电话,说起自己怕死的事情。
妈妈无奈地叹息:你天天说相信科学,你倒是算一算,这年头难产的比例是多少?
大部分时候,生产过程中会危及产妇生命安全的,并不是突发状况,而是家属的态度。在这一点上,有程嘉溯作保证,我大可以放心。
而产检表明我的宝宝并没有脐带绕颈或是胎位不正的情况,这让我忐忑的心感觉好了点。
妈妈听我状态好多了,又追问:哎,都这时候了,还不说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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