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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皇帝言语间若有若无地暗示着“你父王宠爱养子始终不立你为世子”,如果是原主那个蠢货,估计就真的信了。
他不过是敬了一尺,皇帝就还他一丈。
这便是与虎谋皮的代价。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退路。
宋师敛去神色,垂首接过易巾递过来的圣旨,恭敬道:“谢陛下隆恩。”
大殿里脚步声远去。
殿门重新关上的后一秒,一直沉默伫立着的易巾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臣护主不力,求陛下责罚。”
临初帝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功夫,连你都防不住?”
易巾把头埋得更低:“是臣无能,宋公子的功夫……不在臣之下,臣大意了。”
临初帝哼笑一声,下一刻一脚踹上他的肩膀,声音阴狠而愤然:“废物!要你何用!一个世家公子都比不过,你这身功夫拿来做什么?!”
易巾被他踹得肩膀往后一歪,又迅速稳了下来,像块隐忍而坚韧的磐石:“陛下说的是。”
临初帝踹了两脚,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易巾是年少时就跟在他身边一路升上来的,武艺也是他最放心的,就算再气不过,他也没办法把人砍了去找一个更好的顶替这个位置。
于是他很快收敛了愤怒,整了整衣衫,片刻后才像是刚回过神般缓声道:“罢了。起来吧,也不是你的错。”
易巾垂眸不语,依言起身。
临初帝愤然地拍了下书案,“还没坐上这世袭王的位子呢,就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狂妄,和他那个爹一样,实在狂妄!”
“若不是朕……若不是……”
他缓了好几口气,猛然咳嗽起来,许久之后接过易巾递给他的帕子,森然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朕要宋家付出代价。”
大殿外天光明亮。
宋师沿路返回出宫,又路过冷宫门扉,大概是后来常公公派人去警醒了一番,没有人再出声,他顺利地走过了这座许多年来都无人问津的宫殿。
宋书的亲生母亲,就死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常公公对他的态度明显要好了许多。天亮了,宫道上遇见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宋师还撞见了一个让他有些惊讶的人。
刚立为储君的三皇子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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