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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们在冬京就有自己的小家了。”季童目光深情款款,谢彬却只能勉强牵动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用中文说了句看似不大相关的话:“以后你别拿我照片当头像了。”
季童摘下眼镜擦拭,神情显出一丝不自在,垂头低声道歉:“对不起彬彬,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那位大客户冲着他通讯app上的头像约他见面,见面的意思就是那种做什么都可以的“约会”;但季童头像里的人是谢彬。
季童的说法是:“头脑一热就答应了,现在不知该如何收场。”
谢彬终于两眼一红掉下几滴泪来,这话叫他怎么接呢?季童明显很需要谈成这笔生意,而自己抛开情侣身份,欠着对方好大一笔钱。
他转身抱住季童,在他背上轻拍安抚,“没关系,这几年辛苦你了,你帮我很多,这次我帮你收场。”
房屋中介先生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迷惑,他不懂中文,觉得这两位华裔青年有些奇怪,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看完房反而满脸败兴,这套公寓各方面都很好呀,至于这么叫人失望吗?他想......对方应该不会订房了吧?
但临分手时大眼睛小圆脸的男青年跟他要了份代款按揭报价单,交给另一位戴眼镜斯文俊秀的伙伴,说:“喜欢就订下来,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彬说这话时感觉心都快疼碎了,但这里面有一条他不得不去的潜在逻辑;因为他欠季童太多,不去的话,两人不仅无法像从前一样相爱相处,他一时还不上欠债也无法开口提分手,这会让他们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不如咬咬牙把债还上,从此两不相欠各奔东西!
那天以后谢彬没再让季童碰过自己,两人相处的氛围诡异而别扭,谢彬很压抑,季童也在忍耐;直到谢彬在冬京机场排队进闸的时候,季童忽然拉他一把,低声嗫嚅道:“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回去吧……”言语声量渐低,最终仍然纠结,纠结里带着犹豫。
谢彬深深望过他一眼,嘴唇翕动两下,到底没说出什么正经话来,低头看向抓在自己胳膊上犹带颤抖但毫无力道的五根手指,再抬头时扬起封装合同的公文包,朝对方灿然一乐,“等我捷报。”
季童点点头,小声嘱咐:“你脸盲,注意安全。”
谢彬回头最后深深看一眼这张在JP留学五年唯一记住的面孔,他天生患有重度面孔遗忘症,对他人面部特征记忆有障碍,轻度俗称脸盲,他属于格外严重那种,几乎没有面部记忆能力,只能靠高矮胖瘦衣饰特征来记人。
而季童的清秀面庞是他这几年在异国他乡唯一记住的长相。
也许因为真心爱过,记忆才会真的深刻。
捷报一定会回传,人是不可能回来了!出发前几十份简历已经电邮进北上广深知名广告传媒公司,决定回国发展的事情没对季童说而矣。
谢彬手机里有一张季童传过来的何学礼近照,但当人面掏手机“验货”过于怪异,况且对方一见面就正确说出接头暗号:“季童,请进,我叫你童童没意见吧!头一回做这种事吗?”这就跟打车对手机尾号一样,后四位正确那就没跑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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