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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未想过,他会在喝了酒以后,做下那样的事。
心里有一头猛兽,再不遏制,伤人伤己。
病床上清醒过来,他听到甄明珠去了韩家的那一瞬,不是恼怒生气悲哀绝望,而是庆幸。庆幸她抽身离去,自己还可以收拾这一场残局。
舅舅不止一次委婉地建议他看心理医生,他拒绝。
提前出院、清扫房间收拾旧物,出尔反尔争取名额,再然后,顺利出国。
他用一年多时间冷静,回到了最佳状态。
可是他不曾想,机场里一个照面,胸腔里一颗心再次蠢蠢欲动。
她不是记忆里那个姑娘了,远没有那么鲜活灵动,乖巧可爱,可他依旧能老远地,隔着往来人影和一层玻璃门,凭着一个侧脸,准确无误地将她认出来。
她出落得美丽娴静,随时随地,举手投足都引人注目。
她边上时常陪着的那个女孩,明显比她更活泼好动,眉眼间也有她曾经神采飞扬的影子,可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永远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她。
那个女孩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过去,也让他看到,自己的失职。
他不够好,她便不知何时,就成熟懂事了。
成熟到,即便骤然目睹眼下这样的场面,也能面色淡然地走过去。
似乎挺好的。
应该会越来越好。
不再非他不可,生活里的一切,都崭新而光明。
程砚宁就那么看着她,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也终于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一颗心归了位凝成冰,不安无措随之而去,留下满满的死寂。
赵嫣然也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骤然僵硬之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可她只觉得空虚。
喜欢他好几年,这是两人之间的最近距离,她却无法高兴。
先前碰到那女孩的时候,她谎称程砚宁醉酒吻了她,可事后回想,只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别说留学在外,就学校里平时社团聚餐的时候,程砚宁都从未喝醉过。
他是那种不会给任何追求者可趁之机的人。
他从未放任自己失态,也从不放任自己神志不清。
无论何时,他都保持冷静和理智,压根不像二十出头的男生。
他所有短暂的失神,都是因为那个女孩。
就像刚才,他在听自己说话的时候突然走神,她一侧头便用余光瞥见了那个女孩远远走来,嫉妒失望突然涌上,让她不顾矜持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可她抱着他,却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羞耻难言,赵嫣然放开了他。
程砚宁没看她,也没说话,就在她放开他的瞬间,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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