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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览在妇人床前蹲下,侧耳凑近,听了半天也辨不出她究竟在叫什么,只好一针叫她暂且睡过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会把病人耽搁了的,”顾览又到别的病人床前查看一番,而后对廖雪婵道,“今天恰好是下元,夜间须得更加仔细一些,门窗关紧,炭火再烧旺一点,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不出意外赶在明天天亮前回来。”
廖雪婵忙问:“这么晚了,馆主是要去哪儿呢?”
顾览回道:“去找个怪医问问,兴许他见过这样的病症。”
廉木得知馆主要外出,备好了马车等在外面,顾览走到门口时廖雪婵又从后面追上来,给他披上一件雪白狐裘:“山上夜里冷,馆主保重身体。”
顾览见廖雪婵不停搓着双手,脸都冻红了,便将袖子里一只精巧的暖炉递给了她:“早些休息。”
装饰素雅的马车在山道上飞驰,顾览告诉廉木,他们要连夜下棋桓山,一路向南到一个叫百忌的小城里去,他有位旧年好友,专攻各种罕见的疑难杂症,常年独居百忌。
“馆主,这边下山有两条路呢,官道慢一些,但是路好走,至于另一边嘛,快是快很多……”
“走另一边。”顾览撩开车帘,乌漆麻黑的夜空像是一块凝干的墨,死气沉沉。
廉木搓了搓发红的鼻头:“可是刚才雪婵姐姐还千叮万嘱地说一定要走官道,小路上有土匪呢!”
“嗳,”顾览不以为意,笑着摇头,“你不知道,越是这些土匪飞贼越是迷信,今天是下元节,乃是水官旸谷帝君下凡解厄之辰,诸事顺行百鬼退避,他们自然也会休息一天的。”
廉木想了想,还是觉得馆主的话更可信一些,扬鞭催马上了偏道。
顾览点点头,放下帘子回到车厢里,屁股还没坐热,只听一声尖锐马嘶,车子突然就停了。
“馆,馆主……”廉木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直发颤。
顾览从车厢里出来,见前方十几步的地方密密匝匝围了一群人,一动不动,气氛甚是诡异。马车上灯笼的光照不到那么远,这些人的面目衣着全都看不清,只辨得出大致轮廓,和手中光芒隐约的弯刀。
廉木回头,用目光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顾览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道:“你待在车上别动,情况不对的话就赶紧调转车头。”
而后他下车朝那群人缓缓走过去,一步,两步,距离越来越近,然而他们仍旧一动不动,泥塑一般,像是压根没有看到顾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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