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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丝毫藏不住疲倦的声音,顾辞突然有些心疼:“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没事。”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没事,有的只是不知从何开口说起而已。
决定当医生的第一天,于尔思早已做过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沉着冷静的做好自己的每一分工作,随时随地保持理性判断。
但当那接近死亡争分夺秒的手术一次又一次发生时,与死神争分夺秒的后,他筋疲力尽的走出手术室要面对的是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和早已泣不成声的家属。
就像今天,当他刚出了手术室的瞬间,看到门口平日衣冠济济的李叔叔蜷缩在角落挣扎着起身,磕磕绊绊的跑上前,哪里还有平时的冷静干练?
毕竟,里面是他最亲最爱的人。
他那时真的和他一样庆幸,今天是个好结果。
谁说医生早已看淡生死?他们只是见过的生死太多不知道向谁诉苦罢了。
他们每个都是最需要安慰的心灵。
每当这时,于尔思总是特别特别的想顾辞。刚工作那年,连轴转了不知多少日夜,可那一次次的生离死别总让人十分无力,甚至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院长见状,大手一挥放了三天的假期,他闷着头毫不犹豫的订了前往柏林的机票。十二个小时,八千公里,当他看见台上认真干练的顾辞,凌厉张狂,意气风发,他就莫名松了口气,那原本动荡不安的心瞬间就踏实了下来。
可现在的顾辞近在咫尺,他越来越贪心。
尤其在听到顾辞的声音再次从耳畔响起: “都会好起来的,于医生。”
他低哑的声音通过耳麦还带着细微的电流声,于尔思心底略微一颤,他不自然的抿了抿嘴,连轴转了一晚的他终于在这声“于医生”中好了起来。
几个高强度工作后的于医生说话开始完全不带脑子,一不小心脱口而出:“我想见你。”
说完后于医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脑子里乱糟糟,却听到那头略带笑意的低语:“我在楼下。”
顾辞原以为会看到感动到痛哭流涕的于尔思飞奔下来,却没想到他淡定从容的刚上车,就看着一烟灰缸的烟屁股,不悦地皱着眉灵魂拷问:“你抽了多少根?”
顾辞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倒吸了一口凉气,闪烁的目光不敢和他直接对视,偷偷用左手把剩下半盒烟藏在了身后。
半响,还是先于尔思出声打破沉默,他侧身上前凑近了一分:“是先回家还是先聊聊?”
顾辞听着这莫名熟悉的开场白和不断升温的暧昧气息,心中隐隐有了些期待,但表面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地样子:“先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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